三七七 宋氏鉤沉(一)(1 / 2)

“唐耀!別高興得太早!”沈雁飛率領齊天喬等齊家劍客飛奔而至,順道帶來了羅昂。天越門的背後,秦家諸人也繞過溝塹紛紛湧入。

四麵合圍。

唐耀仍是一人。

黎照臨見此,拔劍直向唐耀而去。迅疾的劍光掠過,唐耀紋絲不動地笑著。周身卻突然籠罩在一股強大的氣流中。

“別過來!”詩雨淒厲地呼喊著,她的鵝黃色衣袂在這股奇怪的氣流中飄揚不止。宛若一瓣離了枝頭的落英般,哀婉動人。

君和見勢有異,一翻身躍起趕上照臨,將之往身旁一推。照臨一個趔趄,手中的劍嘎啦一聲脆響,竟折成兩截!“砰地”,謝君和隻覺手中劍鞘深深一陣戰栗,而後便在道道裂紋中崩解。連那殘劍都差點兒被絞斷。

“照臨大哥,君和大哥,不可啊!詩雨寧可血濺當場,也不能拖累二位!”這哭訴,既似懇求,更似喝止。“鐵塵訣……鐵塵訣……”唐耀鉗緊的手掌之下,她隻能用微弱的氣息吐字警告。

可恨,離段詩雨僅十步之遙,卻救不了她。

眾人異口同聲:“鐵塵訣?!”

拖長的聲音嘿嘿地笑:“是了,曾經,宋家的鐵塵訣。”這傳說中石破天驚的三個字,於眾目睽睽下驟然變成了現實,誰也不能再否認十多年前關於烽火嶺的傳聞——宋家的一夜大火,段家的金盆洗手,以及楚原的猝然而逝。

再無人貿然行險。

楚濤的雙手正咯咯地握著拳頭,鬱結心中十四年的憤怒,終欠一個了斷。

“楚掌門真是夠氣魄!長河會盟?嗬嗬,長河數百年未曾重開會盟,你以為,僅因恩怨二字?適才,鐵屋之中,一點幻香,乃是唐某送給各路英雄的見麵禮。人人皆有藏於內心深處的夢魘,那個最肮髒最不願示人的角落。唐某不過是讓諸位攬鏡自照,看看諸位英雄是否果真那麼大義凜然……嗬嗬,果然,不費吹灰之力,隻見貪生怕死者,利欲熏心者,仇怨糾纏者……試問,諸位有什麼資格挑釁天越門?”

唐耀笑得狂傲不羈。

眾人卻一時語塞。

“你們以為當年的楚家、段家、秦家、齊家就光彩到了何種地步?哦,還有一個遭血鬼滅門的趙家,嗬嗬,不都是利欲熏心之徒麼?”

“你何以指責我等先人?證據何在?”秦石著實聽不下去。

“嗬,秦老爺子的狡猾就在於萬事置身事外。可你邊上的張老先生大概能夠佐證我今日所言。”唐耀不緊不慢地笑著,“十數年前,宋家槍法天下無敵,南北兩岸英雄無不敬重。但這宋離真真是個武癡,鑽研武學到了茶飯不思的地步。但凡有處切磋,為個一招半式,他都能與人兄弟相稱——即便已是天下無敵,仍然癡狂不改。甚至,他與久居烽火嶺的江韶雲都能有那麼些私交——盡管當年的江韶雲對唐雅芙之死已是耿耿於懷。”

“他這執著的勁頭讓一個人尤其擔心——北岸秦嘯——霸王槍,霸天劍,連名字都於冥冥中注定了二人不可共存。南北兩岸在武學上終須爭出個短長。宋離與秦家暗中相較多年卻苦於不能輕取之,兩家的梁子便這麼結下了。終於有一日,宋離不知從何處覓得絕跡江湖多年的鐵塵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