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留黎照臨在屋裏獨坐漫飲。許久,他聽到雪海在走道裏的呼喊:“太危險,你不能去!”“我決不允許那混蛋詆毀你哥!”以及一連串匆忙的腳步聲。
當他伸著懶腰從謝君和的屋裏出來,卻隻見段詩雨站在屋門口,一邊遠眺著,一邊小心地將鐵塵訣的殘卷塞進袖底。兩鬢斑白的汪鴻匆匆追向大堂外,卻一無所獲,悵然若失。
“喲!都在啊!謝爺呢?”他笑嗬嗬地裝傻,迎向詩雨。而後者隻回了他一個白眼:“走了!”
“走了?去哪兒?我還想謝他的酒呢!”
詩雨卻頭也不回:“楚掌門絕不是你說的這般!”話音落,又是一記摔門聲。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著實沒想到這姑娘生起氣來,居然比謝君和還決然。莫名的,臉上居然有些發燙——可這能怪他麼?
一股黑色的旋風正猛烈地刮過紅霜鎮的街道,向荒嶺中去。謝君和明白,要解開烽火嶺裏的死結,天越門是如今唯一的缺口。既然吳子兮與天越門相關聯,既然天越門與鐵塵訣關聯,既然江韶雲也與天越門相關,那麼快刀斬亂麻的唯一方法,便是深入天越門一探究竟。如果知道了唐耀的布置,剩下的一切都容易解決了。
很快,他便發現了兩個身著天越門錦袍的探子,茫茫然地在山野之間遊蕩。他立刻放輕了腳步,把一切的注意力都凝在此二人身上。
“你說這事兒有多倒黴吧!逐羽劍派那幾個家夥竟就住在紅霜鎮不走了!”
“就是,害得你我失了好好的清閑日子,天天都奔波在這條山道上。”
“要我說,有什麼好打探的,就那幾個蠢貨,老大派人把紅霜鎮一合圍,還不都是下酒菜?”
“楚濤當年親自來,老大不也沒占著便宜?這會兒那姓謝的來,老大見著發怵唄!”
“不就是個酒鬼無賴?強龍難壓地頭蛇,我就不信……”
“不信什麼?”身旁百無聊賴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沙啞,帶著神秘的魔力。漢子忽覺不對勁,猛回頭,就見黑影撲麵地打壓下來,而後便再無知覺了。
另一漢子心中一凜,滑腳欲撤,卻不料脖根後已伸過來一隻冰涼的大手,猛地掰轉了他的腦袋。瞬間,他和那張黝黑瘦削的充滿殺氣的臉竟四目相對,驚恐得張口結舌,發不出任何聲音來。因為身旁的大活人此刻正硬邦邦直愣愣橫在地上。
“他沒死。”謝君和漾著殺氣道,“我隻不過讓他暫時和死人沒什麼分別罷了。小心回話,若老子心情不好,閻王爺還是會纏上你倆。”
漢子被嚇得兩股戰戰,大氣不敢喘。他的手下意識地去摸劍柄,可是什麼也沒夠到,而謝君和一手卡著他的脖子另一手已解了他的佩劍在他眼前晃了晃,拋向遠處。
頓時死了心,頹喪道:“謝……謝爺想知道啥?”
“你家主子可是天天坐在天越門裏等著你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