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九 雙麵刀客(三)(1 / 2)

猛烈一擊,將廢墟騰挪出極大一片開闊地,碎石斷木轟然崩塌出幾丈遠。吳子兮竟仍立在原地不動。隻是一擊過後,他的左胳膊已流淌著殷紅的血線。卻不覺痛似的,凶狠頑固地盯著謝君和。

“深藏不露!”謝君和由衷佩服他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你設的局?好一個苦肉計!”

吳子兮的笑容裏滿是邪氣,似乎這才是他的真麵目:“不吃點兒苦頭,怎麼騙得過逐羽劍派頭號劍客?你這最後一招,才有與我較量的資格。”

大言不慚的家夥總是讓人惡心。不過謝君和已見怪不怪:“大掌櫃——也是你害的?”

“你不是看到了麼?那是天越門幹的。可惜啊,擋路的就得死。我隻不過放了個消息。”

“好一個借刀殺人!”謝君和忿然道,“對待同門,竟下得去手?”

“他不死,我何時能當家?”吳子兮揚聲而笑,“他為東南茶幫辛苦了半輩子,付出條性命也不枉此生。”淡去的夕陽裏,這張青灰蒼白的臉極為可憎可怖,“何況,那吃裏扒外的東西早已勾搭上了沈雁飛這條北岸的狗。要拿這鐵塵訣與烽火嶺中人做交易。如此好東西,拿去便宜外人,豈不可惜?”

“與誰做交易?”謝君和好奇。

“我可不管那麼多,誰出價高,我便給誰。要做買賣就做大的!段家後人既然握有鐵塵訣,豈有放過的道理?!”

“買賣越大,風險越大。今天你可是賠本了。”謝君和已準備出第二劍。

“穩賺不賠。”吳子兮大笑,“一條段家後人的性命,一條謝君和的性命,比鐵塵訣可值錢多了!”

正當謝君和抬劍而起的瞬間,吳子兮一縱身消失在了廢墟後。殘劍的氣浪隻擊揚起一片塵灰而已。與此同時,遠遠地傳來一聲呼哨,立刻四野的口哨聲此起彼伏。暗號!顯然吳子兮的行動不會隻有一人參與。

“不可久留。”君和望著臉色發青的雪海,心疼不已,“暫且忍一忍。”

她欲起身,奈何使不上半分力氣。黎照臨匆忙道:“不可亂動,雖已阻住毒液擴散,然一旦氣血逆行,會有性命之憂。”

“你懂醫術?”謝君和不可置信地問。

“略懂,交給我吧。”說著他便背起了雪海。

哨聲越發尖利,敵人已經逼近了。君和果斷道:“往東邊山裏退,那兒有個村莊。詩雨帶路,你看好雪海,我斷後。她們若出了事,你也別活。”

話音剛落,成片黑衣白衣劍客的身影鷹一般呼嘯過頭頂。看來,吳子兮的主顧必定是那個人。

黎照臨一邊跑一邊幽幽地笑:“唉!我就那麼不招人待見?”

刀劍相逼,血色四濺。謝君和殺出了一條血路。寒冰訣激起的劍氣幾乎要將空氣凍結,廢墟之上結出了白蒙蒙的霜花。然而對手更是有備而來,裏三層外三層圍逼甚緊,一旦有倒下的缺口,後續的人立刻填補上漏洞——就如同一個不斷收束的大口袋,誓要將他們困死在其中。火蝶與方夕這兩張熟悉的麵孔也正在外圍守候。

黎照臨背著雪海一路周轉騰挪,躲避著四處劍光,亦不知哪裏學來的輕功,身手很是不賴,不一會兒就見縫插針地閃到了外圍。未及得意誇口,就聽背上的雪海大聲呼喊道:“停下!詩雨姐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