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二 化鐵為塵(下)(2 / 2)

“嗬,”謝君和冷笑,“那多麻煩,讓天越門纏上我家主子可不得了。何況奪人至寶,豈不還得背個不義的名聲?”

“啊?”吳子兮驚駭得六神無主。

黎照臨卻突然插嘴道:“謝大俠哪是如此拘於小節之人?他逗你樂呢!是吧謝兄!你看吳家少爺一番盛情,這燙手山芋若不接,見死不救的名聲傳到江湖,對你那主子也不好吧!何況楚掌門素有仗義的威名。”

“楚掌門?莫非是黑石崖逐羽劍派的盟首?”吳子兮第二次聽到黎照臨談起這名號,不由有些激動。

“什麼亂七八糟的,”謝君和擺手道,“最煩那些破門派!莫不是我姓謝就非得和逐羽劍派扯上關係?幸好我可不姓楚,不然你們準定以為我是楚濤那小子了。不就是行走江湖混口飯騙口酒,何必為難人呢,唉!”

黎照臨突然有點兒發楞。看他裝糊塗的架勢,和一臉不正經的殺氣,這與逐羽劍派的名號似乎真扯不上邊兒。莫非果真自己認錯了人?

“這事兒不急,等我問過我主子。”謝君和繼續痞笑著摸了摸短胡茬道,“不過吳老弟,江湖人可是講個信譽的,我那三壇酒啥時候能聞著味呀?”

“自然不敢怠慢。”吳子兮竟乖乖地做他的錢袋子!

唉!

“好說好說,隻要有酒,哈哈……”謝君和卷起鐵塵訣的殘本往懷裏一塞,勾著吳子兮的脖子一步一晃悠地往賬台的方向去了。

隻留一個發懵的黎照臨,站在溶溶月色裏。他本該有所預料,眼前的家夥絕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得了酒的謝君和,帶著擾人清夢不可的架勢把楚雪海的屋門敲了個通透。“公子,有酒來,陪老子喝一杯如何?”

雪海推門而出正欲大發雷霆,卻見他眼中閃過神秘的狡黠,遂與詩雨交換了眼色,把他讓進屋。

此君卻是得意地掩門,扔下酒壇,拆封細品,嘿嘿地不知樂些啥。

雪海忍著他目中無人的架勢,恨恨然怒視。

“黎小哥不簡單。”段詩雨徑直道。

“是他自己解的酒吧。別讓他摸透底細。烽火嶺可是什麼卑鄙無恥下流的人都有,主子可小心著!”謝君和故意壓低了聲音,以防隔牆有耳。卻將最後一句話提高了音量拋出去,讓雪海隱隱發笑。

“說的是你自己吧!”雪海接話嗬斥道,“瞧你這瘋醉的模樣!”

“我?哈,我當差,主子盡管放心!美酒當前,喝!”謝君和絲毫不以為意,隻是目光中的狡黠再次閃過,蘸著酒的手指在桌上留下五個字:“鐵塵訣,危局。”

雪海的眉間瞬間閃過一絲驚恐,隻是身旁的段詩雨沉著依舊,向謝君和點了點頭,留書道:求解。

君和冷峻地一笑,似乎猜測到段詩雨知道些許內情,忽又聽聞門外異動,罵罵咧咧道:“喂,老子喝酒要你管?”

詩雨也朝門外大聲吼喝道:“謝護衛,你膽敢以下犯上,我立刻就稟告老爺子!”

“老爺子懂什麼?你倆在到家前還不得都聽我的?”

二人懂了他的言下之意,顯然他不希望逐羽劍派攪進來。而此刻為了安全,她們的身份也隻好繼續隱瞞下去。

又聽謝君和一人自言自語道:“哈哈,有我在,公子就放寬心吧!跟著吳少爺混兩天酒喝,多美的事兒!就這麼定了?定了定了,我說了算嘛!”

詩雨眼睛一亮,知道他必是打算插手烽火嶺的是非了,拱手抱拳相謝。他隻還以淡然的笑,另書“謹慎”二字。雪海望著他深藏在嬉笑背後的凜凜殺意,略有憂色——她自己也不知道帶段詩雨離開楚家往烽火嶺是對是錯,更不知道烽火嶺是一個怎樣的險地。她隱隱覺得,自己給謝君和帶來了一個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