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 金蛇狂舞(六)(1 / 1)

傲天閣裏的火蝶和方夕卻還是像沒頭蒼蠅一般亂打亂撞。

一個,兩個,三個,神秘黑影就著勁風悄無聲息飄上了塔樓。謝君和不記得是不是見過他們,但他們似乎認得謝君和。不管相識與否,但凡聞此曲而有的承諾,早已是不成文的鐵律。

高塔頂層的角落,火蝶終於發現潛藏於黑暗中的謝君和:“你小子耍什麼花樣?”

淩空一躍,火蝶與方夕兩道劍光交織在一起,緊緊逼向謝君和。正當二人大怒之時,高塔上另外的三道黑影已先一步奮不顧身地撲上前去。

金蛇狂舞。倏忽間血沫飄灑在空中,黑色的影,融成了血的影,淩厲的劍,凝成了血的劍。謝君和眼睜睜看著三個殘破的影子被金色的劍光撕扯、吞噬,悄無聲息地,冷卻了熱血,倒伏在一邊。“還不夠人塞牙縫的!”火蝶齜牙道。

“輪到你了,小子!”方夕插嘴。

謝君和全身的血脈都因劍光的殺意而凍結。

出劍,殺!

可是對麵的二人隻平靜一笑,手中微微發力。金色的劍霧驟然騰躍如山。

梨花劍,劍氣激蕩如勁風,呼嘯著掠過謝君和的頭頂。鋥鋥的摩擦聲,是劍氣刮過殘劍所發出的的聲音。如夏日冰雹。危險!謝君和已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如同一張拉到滿弦的弓,他甚至能感到自己的氣力在一分一分的損耗,而對手的氣力卻一分一分地提升。

這對峙的平衡卻突然崩塌,是角落裏的三人猛撲上來,謝君和狂喜之下正待痛擊,眼前一股驟起的旋風卻擊打得他幾無立足之地。

骨骼寸斷的恐怖聲音裏,血汩汩而流,灰白的麵容頃刻間蒙上了死的絕望。三具幹枯了血的屍首落進了洶洶的火焰裏,青煙一縷,灰飛煙滅。耳畔,隻剩了火蝶與方夕張狂的笑。

不妨事,來時,他們早已有死的覺悟。隻可惜,謝君和甚至不知道他們的姓名。不,血鬼是從來沒有名字的。謝君和隻覺心底柔軟的角落忽然間解除了冰封一般濕潤了。

又有兩個黑影至,依然是握著劍的血鬼。依然向著殺氣騰騰的火蝶與方夕而去,一往而不顧。卻在瞬間,寒光組成的盾牌下,兩柄劍陡然彎折,貫穿了他們自己的胸膛。霹靂般的劍曾經殺人無數,沒有人能從劍下生還,但是今日,取走他們性命的,竟就是自己的劍!

謝君和說不出話。

他深知眼前的兩個簡直就是從地獄來的魔鬼。若不把他們消滅,事態隻會更惡化。

“你以為那麼容易?”火蝶陰冷地笑,“不過多招來些墊背的!”

方夕迫不及待地應和:“就算你走得出去,也逃不了江老爺子的天羅地網!”

“你和楚濤那小子輕而易舉殺了木葉,江老爺子怎麼肯放過你們,別做夢了!”

“聒噪!”殘劍如閃電,直取方夕的咽喉。

火蝶卻一縱身跳脫開去,向著院中牆架上矗立的鐵管而去——那原本用來燃煙花的鐵管此刻成了奪命的武器。“明日街上的人會怎麼說?可憐秦大少的婚事成喪事,隻因煙花這罪魁禍首,火燒望江台!”引炬,向那暗處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