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秦石越發不解。
“靜觀其變,能見當局者自亂陣腳。”
秦爺滿意地點頭:“齊家該是亂成一團了吧!”
青衣人答:“夜梟已查明:齊家出動了四路人馬,日夜搜捕,凡過處,雞犬不寧。”
秦石插話:“謝君和的日子很是不好過呢!父親,不如我們待他們相爭之後,坐收漁翁之利!由我出麵調停如何?給楚濤送個人情,順便也打壓打壓齊家父子的氣焰。”
“這怎麼行!”黑衣粗漢與一幹人等都跳起來,“血鬼們都在四處找他,這小子當年太不出息太讓人恨了!就為了個女人,說翻臉就翻臉,不合規矩啊秦爺!”
秦嘯悠悠地拖長了聲音笑。角落裏的老者也依然眯縫著細長的眉眼,不出聲。除了此二人外,所有人都用憤怒的眼神盯著秦石,不知道私下裏有沒有暗罵這少東家不成器。
“何必去背別人的黑鍋呢?”秦嘯捋了捋自己的長須,“石兒也無需多此一舉,顯得我們居心不良。看戲吧。誰知道謝君和來過北岸?更別說見過楚雪海了!——你們幾個都記住了。”
夜梟與血鬼們斂了神情,機械地接受命令而已。他們隻是一群秘密斥候與一群秘密殺手,不需要別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也不需要知道秦嘯的全盤計劃。
秦石正欲跟隨著退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的吩咐:“你給楚濤去個信,告訴他,今聞令妹遭挾,實感義憤,願助一臂之力。”
“父親不是說看戲嗎?”
“等信打個來回,大戲也該落幕了。謝君和是死是活,我們什麼都幫不上。石兒,你就跟著鼓個掌,給他點顏麵,比長他人誌氣地迎上去遭齊家的打總該強些吧!”
秦石愕然,又低頭:“孩兒問安,寫信便是!”
長長的月影裏,秦石的步子拖得飄忽而疲憊。
“公子宅心仁厚。”老者朗聲笑著,捋著泛著銀光的須髯,和悅著神色。
秦嘯卻突然皺著眉甩開手邊的書卷,厲聲訓斥道:“這小子,敢在烽火嶺拿我的人為楚濤拚命,差點沒和唐家齊家結梁子,讓他出去闖蕩,卻為他人做嫁衣!今日還居然想出替謝君和調停?見了鬼了!窩囊!”
“秦爺不必過慮,望江台聚四方豪傑,盛名在外。公子處事,必有他獨到之處。此刻拉攏楚家,未必不是良策啊!”
“性情懦弱,婦人之仁,實非掌事者氣度。”
“若不是他性情溫和,楚濤也不會在性命攸關之際替他擋了江韶雲一招啊!公子是有福之人,多結善緣,遇事,必逢凶化吉。”
“犬子年輕稚嫩,煩勞先生多多從旁提點。”
“好說,好說,年輕人,難免氣盛。”老者點了點頭,揮動手中的拂塵道,“倒是這謝君和,齊家若再除不掉,秦爺最好親自動手。虎落平陽,是謂良機,一旦錯失,再難尋覓。此人若真心歸於楚家,將來,必定翻雲覆雨!”
“我倒真有些——於心不忍。說的也是,十年了,他若願意回來,早已回來。既不能為我所用,就隻好……”秦嘯對天長歎一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