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海問他歎息什麼,他撇嘴道:“你哥太君子了,偏有些小人,看著讓人窩火。”
“是他麼?”雪海指了指門口。
其實不用指也知道鐵定就是那一群粗漢子。
齊恒不知從哪裏喝得半醉,漲紅了番茄似的臉,歪歪斜斜左衝右撞地搖進店裏。身旁還跟著的那些個大約是齊家的侍從,扶著拖著拽著地奉承著,點頭哈腰一臉奴相。撲鼻的酒氣夾雜著濃重的怨氣迎麵而來:“小二,給爺上你們這兒最好的酒!”
小二剛端上酒壺,他猛地搶過,一揚手把人推到一邊。才喝了一口就“啪”地把酒壺扔在地上:“啥破玩藝兒!你們南岸難道把馬尿喚做酒?!人爛,酒也破!”
雪海隻覺心底升騰起怒氣,狠狠瞪著那家夥。
君和適時踩了她一腳。
回頭看謝君和,遮著臉埋頭喝茶罷了——這算什麼呢?著實看不懂。
這時嫣紅已經提著一壇酒站在齊恒跟前:“哪兒來的?那麼不懂規矩?覺得我的酒糟糕,你就別踏進門!”
“咱少爺醉了,對不住。”部下的話不錯,語氣生硬得卻好似嫣紅有錯在先。
齊恒又補上一句:“跟她客氣?自家的酒做得不好就別出來做生意!”
嫣紅火了,順勢把一壇酒朝齊恒臉上潑去:“老娘今天就拿這壇馬尿來給你洗臉!”
齊恒便好似跌進河裏洗過似的,渾身淌著水。他卻還沒醒似的嬉皮笑臉起來:“發火了?嗬嗬,南岸的女人還是很中看的,不過發火的樣子不漂亮。”
嫣紅怎奈這般羞辱,舉起手想扇他,卻被他的手緊緊鉗住。
“無恥下流!”她想掙脫,可齊恒的力道實在驚人,一拽她的手臂就把她摟在懷中。
雪海“霍”地衝出去踢了一腳凳子,凳子與凳子好一番相撞,齊恒的身子冷不防晃了晃,匆忙躲避。嫣紅趁著這樣的時機才猛推了他一把逃了出來。
“哪兒來的妮子?”齊恒半不正經地嬉笑著,目光直勾勾朝著雪海上上下下打量,“長得倒是可人,性子怎麼就那麼烈?”
“大少爺,這,這還是惹不得的……”一個侍從低聲勸了一句,“楚濤的妹子……”
這一句話卻仿若火上澆油,齊恒一反手“啪”地往那侍從臉上抽去,侍從頓時捂著臉彈出丈把遠。“楚雪海?”齊恒厲聲嗬斥,逼仄在心中數日的鬱憤頃刻間衝破胸膛。他正找不著由頭發泄,如今這送上門來的,能不報複?
齊恒的拳頭如風似電地向雪海揮去,譬如猛虎撲食。
她甚是一驚,迅速後仰,正巧在他胳膊下溜過而已,一竄,遊魚似的滑到了另一邊。“臭丫頭!”齊恒一揮手,幾個部下一擁而上圍攏過來。雪海見縫插針,再一次溜出了包圍,一躥身跳到桌上。
正欲起身的謝君和暗暗一笑,依然漫不經心坐在角落,飲茶。
冷不防齊恒的拳頭出現在雪海身後,但嫣紅的掌已劈向他的手腕,緊接著刷刷幾枚袖鏢射出,齊恒趕緊閃身直躲。
一個侍從看少爺吃了虧,立刻拔刀朝他們殺來。
雪海忙拉著嫣紅閃到帳台後。
瞬間帳台上的物件乒乓作響,亂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