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雪海前一刻還坐在大石頭上,卷起褲腿啪嗒啪嗒踢著溪水,激起一朵朵浪花來,一見到楚濤,立刻揮舞起雙臂,顧不上赤著的雙腳,蹦蹦跳跳要逃。
與此同時寨門大開,迎出了是段家千金詩雨。雪海一見無路可逃,一閃身就貓到了她身後。她和雪海同歲,本也是美嬌娥,隻因幼時一場大火在臉上烙下了印痕,整日蒙著麵紗,隻露出水靈的雙眼。她隻見過楚濤一回,但楚濤的優雅是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可能忘記的。
楚濤的眼睛閃著深邃的光:“詩雨小姐長成大姑娘了。”
雪海吃醋似的走上前幾步,嘴噘得可以掛油瓶。
楚濤輕輕揪了揪她的辮子:“幾天不見,見了我怎麼同兔子見了狼似的?看看別人家的女孩兒,哪像你這樣光著腳丫子抱頭鼠竄的?”
她急得一撅嘴:“就知道要挨訓。哪有你這樣的哥,讓人擔心了好幾天,一開口就沒好聲氣!哥哥就是大灰狼!”
楚濤彎腰拾起塊石子,作勢要砸過去,雪海趕忙一閃身躲出老遠去。恰好汪鴻也迎了出來,雪海忙躲到汪鴻的身後,隻露著一雙忽閃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似得意地暗自張揚。
幾乎不笑的謝君和突然在楚濤的身後咧嘴一笑,發出冷冷一聲“哼”。
就連秦石也隨之嗬嗬作笑。
沒奈何的楚濤隻好聳著肩向大家感慨著“疏於管教”。
沒待汪鴻開口,楚濤搶先吩咐:“汪叔,帶雪海進去吧。容我們三個稍作休整,晚些時候再來找您。”
秦石在一旁插話道:“是啊,不說不覺得餓,這會兒還真餓得不輕。”
謝君和用手肘撞了撞楚濤,低聲道:“喂,段寨主不會和你一樣,是個滴酒不沾的怪物吧?”
段霆遠聞言放聲大笑:“楚掌門,既然不是在黑石崖,謝大俠又如此辛苦,我請他喝酒,您不會怪罪吧?”
楚濤苦笑著暗暗罵了聲痞#子,便隨著段霆遠等入了寨。
暮色四合。掌燈時分的段家寨呈現出多日不曾有過的熱鬧。豐盛的晚宴,寒暄,碰杯,歌舞,各種聲音交雜。
謝君和聞到段寨主珍藏的陳釀香醇,早顧不上周圍其他,一碗接一碗兀自喝得歡暢。
楚濤隻顧著與段寨主敘舊,商談著生意往來。
雪海有了段詩雨的陪伴,玩性四起,笑得歡。
秦石與葉曉聲做著看客,倒也愜意。
唯拉長著臉的就是雖在上座卻被嚴加看管的齊恒,一刻不放鬆地盯著楚濤,兩眼僅剩了仇恨之光,卻又不能做什麼,隻有悶頭喝酒,醉了也罷。
最為焦躁不安的隻能是汪鴻了。酒宴剛散,他就站到了楚濤身邊,似要說些什麼,楚濤偏偏打太極似的把他在嘴邊的話推了回去:“稍後再說。”
他瞟了一眼不近不遠處的秦家二人,雖心領神會,卻更為擔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