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車主人惱了,寬厚的手章長按在喇叭起,車子發出一陣刺耳的鳴叫聲。
她扭頭看過去,映入眼簾一輛熟悉的車。
不是周閎竔的,還是誰的?
她停下,車子也在她身邊停下,窗戶緩緩降下來,露出他一張冷峻的臉,他麵無表情看著她:“上來!”
蘇晚清看了他一眼,忽然轉身走了。
周閎竔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低低咒罵一句,拉開車門下來,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神情不悅:“我說的話沒聽到?!”
她抽了抽手,發覺抽不動,“聽到了。”
“聽到了還這個死樣子!”他更為火大,“非要我下來拉著你你才肯停下來?”
“你弄疼我了,鬆手!”她深呼吸一口氣,冷靜的跟他說。
他手勁很大,她的手臂又格外纖細,隨手一握就是骨頭,身上一點肉都沒有,瘦的嚇人,他蹙眉,這才覺得她比六年前要消瘦很多。
她出現在他麵前時,他隻顧著生氣和憤怒,哪裏還想著她是胖了還是瘦了。那次在酒店裏和她睡在一起,他也沒往這方麵想,如今就覺得這當中有什麼不對勁。
“你這幾年吃的狗糧麼?瘦成這樣!”他伸手,開始在她身上來來回回的摸索,還真是一點肉都沒有,比那些明星都要瘦。
蘇晚清漲紅了臉,躲避他不規矩的手:“周閎竔,大庭廣眾之下你收斂一點好不好?都看著呢!”
環顧四周一看,果真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周閎竔隻得收回手,抱肩居高臨下:“你在減肥?”
“是!”她整理好被他弄亂的衣服,沒好氣的回答,“女人這一生就是以減肥為目標,沒聽過一句話,要麼瘦,要麼死!”
他冷嗤一聲:“變態!”
誰能有他變態!大街上就在人身上亂摸!
弄好了衣服蘇晚清掉頭就走,也不理他在背後的大叫,她這次走的很快,像是小跑,周閎竔胳膊長腿也長,沒三兩下就追到了她。
蘇晚清扶著一棵粗大的梧桐樹喘氣:“你到底要幹什麼?”
“上車!”
“我們不順路,你走你的,我能坐公交車。”
“上車!”
“……”
蘇晚清瞪起一雙圓眸,她頭頂是一盞路燈,昏黃的光灑進她雙眼裏,照的她烏黑的眸子更加明亮,他上前一步,把她逼的後退靠到樹杆上,他伸手捧住她的臉,然後低下頭,吻住了她。
“唔……”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吻嚇到,一雙眼睛睜的更大,眸中有惶恐不安,還有迷茫。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不是討厭她,不是恨她,不是希望她消失在B市的麼?這樣旁若無人的親吻她,是什麼意思?
她還沒有想明白過來,他已經鬆開了她,抬手在她僵硬的臉頰上拍了拍,氣息濕熱:“你如果還想站在這裏,那我們就繼續!上車!”
蘇晚清已回神,抹了一下嘴巴,伸手推開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朝他停下的車子而去。
看著她纖瘦的背影,周閎竔眼裏的精亮慢慢的褪去,嘴裏呢喃,似在罵自己:“你就魔怔吧……”
車子平緩的駛出去,蘇晚清扭頭看著窗外,窗戶隻開了一道小縫,有清爽的夜風徐徐的吹進來,冷不丁的就聽到他問:“去哪兒?”
蘇晚清報了個假地址,說是假地址還不如說是她租的房子的附近,周閎竔一挑眉,狀似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那地方租金挺高的。”
她無聲失笑,是挺高的,可她又住不起,她住的是那附近最破舊的一個小區,估計年底就要拆遷。
之後就是一片寂靜。
片刻後周閎竔打開電台廣播,是一個音樂台,裏麵正一首接一首的放著經典老歌。
一首《鬼迷心竅》被唱出萬般情深,蘇晚清靜靜聽著,竟然生出幾許概況和悲涼。
——斬了千次的情絲卻斷不了,百轉千折它將我圍繞,有人問我你究竟是那裏好,這麽多年我還忘不了……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是鬼迷了心竅也好,是前世的因緣也好……
周閎竔偏頭,看一眼身邊女人的側臉,娟秀靜美,他一直記得當年她在懷裏大笑的模樣,真如歌詞裏所唱的那樣,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