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鎮城郊
陽光透過茂密的綠葉撒到地上,隻餘下了些許斑點的光影。溪水緩緩流淌,波光粼粼,一位紫衣少女正站在溪邊,蔥白的手指在墨綠的長笛上飛快的動著,悠揚歡快的笛聲緩緩傳來。
“小七!小七!”聲音由遠及近,而顧渝的耳朵卻是早已靈敏之極,放下了手中的長笛向身後看去,隻見到一個鵝黃的身影,以簡優那般溫和的性子,這般焦急的來找自己,定是出了什麼事。
“阿優,怎麼了?”腳下生風,顧渝一步已經落在了簡優的麵前。
“小七。”簡優連忙抓住顧渝的手,焦急的喘著氣。
“阿優,別急慢慢說。”顧渝拍了拍她的手。
“絕塵,絕塵毒複發了,和三年前一樣,剛剛唐門差人到銘家找你,你卻不在,我便來尋你了。”
聽聞簡優的話,顧渝的臉色,卻凝了下來,旁人不知道,但她顧渝比誰都了解那毒,三年前,唐門三少唐絕塵中了那毒之後,竟是連蜀中唐門,天下第一用毒世家都解不了。她還記得那日,唐門的幾位師叔會診,最終卻依舊對著唐絕塵所中之毒而束手無策。那次,她正巧隨銘九在唐門做客,聽說了病發的症狀,匆忙趕到他身前,將毒藥壓製了下來。那並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毒,那毒根本就不來自於人間。
“絕塵現在在哪?”顧渝詢問道。
“在銘家,他毒一發便被唐門的三世叔送到了銘家,我這不急著來找你。”
顧渝聽言,踩著風飛快的向銘家的大門奔去。簡優緊隨其後。
顧渝剛一落地,踏著步子就向院中走去。
“大小姐。”門前的守衛向著姑娘行禮。顧渝擺了擺手,匆忙的就進了屋子。
“小七,你可算是來了。”顧渝一抬眸便看見焦急的唐門三世叔焦急的在客廳裏走動著,而坐在上座的銘九卻淡淡瞥了她一眼,伸手端起身邊的雲霧茶品了幾口,並未說話。天大事在他麵前都是浮雲,顧渝忍住不去看銘九那個無所謂的家夥,對著三世叔唐少明說道:“三世叔,我這便去。”
說著,簡優也敢了過來,她的功力稍弱些,步伐自然也慢了些。
一行人堪堪來到內室。
唐絕塵此時正坐在床邊,看起來很是痛苦的樣子。
“絕塵,你怎麼起來了,還不快躺下。”
顧渝走上前將桌上的茶碗拿出,拔出頭上的銀釵,向自己的手腕割去,鮮血猛然而出,待為一小碗的時候,便伸出右手輕輕一拂過傷口消失的無隱無蹤。
“阿優,給他飲下。”顧渝將盛滿自己鮮血的杯子遞給了簡優。
簡優連忙斷過茶杯,喂往唐絕塵的口中。
“小七。這絕塵好好的三年怎麼會毒發了呢?”唐少明問道。
顧渝沒有說話,隻是上前看著眼前飲下鮮血之後,恢複平靜的唐絕塵沉聲道:“你何時碰到了七色菖蒲。”
“七色菖蒲?”唐少明皺了皺眉頭。“三年前,小七你說過絕塵中得毒是天下至毒,但飲下你的血之後,若是再碰不到藥引便會沒事,可這藥引卻是天下難得一見,幾乎不可能碰到。這七色菖蒲難道便是藥引?”
顧渝聞言點了點頭:“隻能說是藥引之一。”
“之一?難道說還有其他藥引?”唐絕塵道。
顧渝搖了搖頭:“此毒,我曾說過第一次中毒飲血便可解卻無法根除,這天下有兩味藥引一味是七色菖蒲,另外一味是淵之雀的羽毛,若是這兩味藥引相繼觸碰到,這毒才算是真正的下到了你身體了,這世間將再無藥可解。”
“難道說,我隻能等著碰到那另一味藥引,而徒勞無力?”唐絕塵皺起眉頭,看向顧渝。
顧渝搖了搖頭:“其實,有藥可解,隻是那七種東西皆難以尋覓。若是在你下一次碰到淵之雀之前,還解不了此毒,便是難解了。”
“隻是,我很想知道你從何處碰到了這七色菖蒲。”顧渝看向眼前的唐絕塵。
“這花是有人送與我唐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唐門現任的宗主唐少陵走了進來。
聞言所有人都向他看去。
“這花是三日前唐家的一個家奴意外得到先給家中,這花奇特,體有異香,凡是聞過之人皆神清氣爽,我便做主放在了絕塵的院子,沒成想卻害了絕塵。”唐少陵歎道。“而我剛叫人去尋那下人卻是尋不到了。”
唐絕塵抬頭道:“父親……”
顧渝搖了搖頭:“送花之人定是料到這點,是我疏忽了,竟是以為這世間再無此花。敢問世叔,此花現在何處。”
唐少陵道:“我將其已帶著銘府,隻是不知這花。”
“還請世叔端至這院中,這藥引的效力隻有一次,絕塵無礙的,而今這花對於眾人來說都隻有利而無害。”
唐少陵揮了揮手,命下人將這盆花端到了屋內,室內人之間七彩之色熠熠生輝,這花奇就奇在異香非常,聞過之人皆神清氣爽。
顧渝緩緩走上前,將銀釵紮入之間,滴在那七色花上,之間鮮花很快的便枯萎,隻餘下一枚散發著七色光的花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