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嘶鳴,前蹄高舉,顯然是被著突如其來巨大的響聲給嚇住了。
巨石下落砸在地上的石屑變成了最好的暗器,紛紛朝著四周混亂飛射。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權易真緊擁著雅靜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亂飛的石子。
雅靜心中一顫,幾乎無法克製住自己轉身擁住背後那不停顫抖的身軀:“易真,易真!”
就算不用回頭,權易真也能夠知道此事自己背後一定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楚。五髒六腑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痙攣在了一起,耳邊盡是巨石下落的轟鳴聲。
“易真,不要死!求你……不要……不要……”
眼前的視線逐漸開始模糊起來,聽也已經聽不清楚些什麼了。隻是那熟悉的響聲在耳邊蕩起,如此的焦急,如此的淒切,讓他忍不住想要鼓起最後一絲力氣送給她一絲微笑。
縱然眼前是千軍萬馬又如何,縱然他們之間隔著家國仇恨又如何!此時的雅靜已然忘記了一切,忘記了恨,忘記了痛,忘記了他曾給過自己所有的傷害。
隻有他了。
隻有他留給自己最後一絲苦澀的微笑。
權易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此時的他覺得雅靜是愛著他的,與他一樣的深愛,與他一樣的痛苦與糾纏。
是他的幻覺嗎?
微顫著伸出手,想要拭去她眼角滾落的淚珠,但終是無力。
屬於他的黑暗,在他還沒有來得及伸手確認這一切的時候就已經將他吞沒了。
“……靜……兒……”
這是怎麼一回事?
等所有趕來的士兵看見眼前的場景時不由被震住了。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他們高高在上、決勝千裏的女皇陛下居然會抱著叛亂的敵軍首領哭得如此傷心欲絕。
那樣的淚,任誰看了都為之顫抖。
可是就算再怎麼感人的場麵,此時女皇懷裏抱著的人也太讓人震驚了吧!
女皇陛下不是應該恨他入骨嗎?又怎麼會抱著他痛苦流涕呢?
沒有人明白,也沒有人能夠理解雅靜此時的痛苦。
為什麼還要救我?明明你應該恨我入骨,為何到最後還要舍棄生命將我緊擁入懷?難道是我傷你還不夠深,還是因為走到如今這步田地你對我還有執念?
天下人皆說你冷血無情、嗜血成性,可為何又要對我這般!
雅靜抱著權易真昏厥過去的身體,顫抖著雙手將自身的內力輸送過去,護住他的心脈。
“轟”巨大的轟鳴聲,就連地麵都在顫抖。此時圍在雅靜身邊的士兵驚慌的看著被堵住的出口,似乎哪裏有什麼怪物要出現似地。
而正如他們心中所想的那般,此時司徒流箏以為雅靜已經退離到安全地帶,下令讓士兵們開閘放水,準備水淹三軍。
河水倒流,來勢洶洶,在山坳處不停衝擊,莫說是人了,就連參天大樹都被連根拔起卷入波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