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從這整齊一劃的腳步聲中,雅靜知道,馬車外的那個黑衣男子確實是個合格的將軍。
訓練有素的士兵,是締造出他戰神綽號的基石,是他不敗的神話。
搖晃的的馬車。偶有幾絲風從被掀起的窗簾中吹了進來。
雅靜很不明白為什麼就算出征,權易真也要帶著她一同前去。難道真的是因為他曾說過的不讓她離開他一步的這句誓言?
軍營不得有女子出入,但她卻能夠名正言順的出入軍營。
在他的庇護下,沒人敢說她一句不是。
哪怕失了明的她是一個負累,也不敢有人開口說一句,私下議論的更是軍法從事。
為了孩子的安全,就算權易真不提,雅靜也絕對不會將孩子帶到沙場上去的。
刀劍無眼,現在雅靜連自己都不能保證了,更加不敢說什麼自己保護孩子的大話。
於是好不容易母子相聚才幾天,又被無情的分隔兩地。
馬車停了下來,簾子也被人撩開。熟悉的氣息一下子充斥了狹小空間的每一處角落。
“先休息會兒,吃些東西。待會兒再走。”權易真將幹糧塞進雅靜的手裏。
行軍打仗的幹糧雅靜雖然不是第一次遇見,但還是第一次開口準備去嚐試。
在上一次出兵裴龍的時候,雅靜以皇後之尊禦駕親征。吃的雖然不好,卻也不是糙米糟糠。
這一次少去了皇後的頭銜,雅靜隻有“與民同樂”的份了。
咬了一口差點崩掉兩顆牙齒的糙餅,雅靜艱澀的咀嚼著吞咽下去。
權易真將水遞給雅靜:“行軍打仗不宜帶珍饈美味,靜兒就先將就一下吧!等到了吉首,我在讓人給你準備一些吃的。”
雅靜喝了口水,搖了搖頭:“十三歲那年和燁華一起去漠南,因為風沙太大走丟了。沒有水的我隻有吃死駱駝的肉。等燁華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被嚴重曬傷了。這糙餅,比起死駱駝的肉,已經算得上美味了。”
權易真眼眸暗了暗,忽的一笑,道:“若不是希望能時時陪在你身邊,可真不願意帶你過來吃這份苦。不過,我也覺得這東西要比死駱駝的肉來的好吃。”
“那比死人肉如何?”雅靜問道。
權易真輕笑,將雅靜擁入懷中:“如果你想嚐試一下的話,可以立即殺個人給你試試。”
雅靜厭惡的轉過臉:“你可真是夠惡心的。”
“其實我可不願意你去吃別人的肉,若你真的想要嚐試,我可願意把我的肉割下來給你。”權易真呢喃道:“看到你與別人血肉相容,我可不知道我的理智到那時候還能有幾分用處。”
雅靜掙開權易真的懷抱,自己縮到一邊:“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什麼肉不肉的,我覺得這種糙餅就已經很好了。容易攜帶,又容易充饑,而且不易消化。聽說鴻雁裏麵的影衛,就是隨身攜帶這種幹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