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地獄,也該陪他一起沉淪嗎?
仰頭看著天空,月色依舊如此的明亮。但忽然間雅靜發現,自己再也沒有辦法觸碰到那輪皎潔的明月。因為雅靜看見,有一條來自地獄的鎖鏈,正緊緊拴著她的翅膀。就算是泣血鳴哀,也逃不出這條鎖鏈的捆綁。
輕輕一吻雅靜微涼的額頭,手中的刀隻是輕輕的一掃,圍攻上來的士兵全都停止了呼吸,落下了馬背。
血色,彌漫。
就連白色的月,似乎都已經被染上了一層紅色的輕紗。
可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影子忽然出現在夜空中,如同夜晚的太陽照亮了所有的陰暗。
是他!
居然是他!
被抱在懷中的雅靜全身禁不住的顫抖,一雙清澈的眼眸逐漸迷蒙上了一層水霧,映上了白色的影子。
懷中人兒的異動,自然是逃不過權易真的雙眼。
跟著雅靜的視線仰頭看去,正見一抹白色的影子在夜空中閃現。
就像是踏著月色而來的仙,飄渺的像是幻化出來的景。
銀芒閃現,幾枚飛針如同雨絲一般灑了下來。
隻是一個呼吸的時間,剩下的所有士兵全都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完全沒了呼吸。
隻是幾枚銀針,就要了這些人的命嗎?
權易真微微眯起了狹長的眼,黑色的眼湧現出陣陣殺氣。
不知道為什麼,隻當剛剛看見這白影的時候心裏莫名的有些發堵。那是隱隱預兆著什麼,讓他感到異常的不鬱。
大概是因為那身纖白。這真有一種讓人想要踐踏的衝動!
風吹起,黑色的發微微浮動。清亮的眸子蘊藏著如同流雲一般的色澤,在雅靜的胛骨上停留而下。粉色的薄唇微抿,顯出了主人心中的不悅。白色的肌膚如同羊脂,讓人有種不真切的美。
若是說權易真是死神,是引魂者。那麼眼前這個人就是風神,是飄搖者。
就像是無根的草,沒有地方可以讓他留念;就像是月之光華,隻是揮灑,就以讓人忍不住沉醉其中;就像是天山上的冰,看似溫和美麗,實則冷漠無情。
雅靜看著眼前一襲白衣的男子,如同海岸上的魚兒一般翕張著嘴,艱澀的吐出兩個字:“……師父。”
燁華,雅靜的師父。
早在五年前,也就是雅靜十歲的時候,就遇見了這個讓雅靜產生巨大轉折的男子,燁華。
五年之前,以為雅靜遭到綁架,而雅靜的哥哥雅儒為了去救心愛的妹妹,所以中了一刀。那一刀雖然避開了心脈,沒有要了雅儒的命,但是也讓一代風流才子淪為了病榻的傷患。
而正因為此,雅儒也就沒有撐過那年的秋天。
雅儒死的時候手握著畫筆,正為雅靜畫畫。自此,雅靜恨透了作畫。而自己,也為此封筆。
將哥哥的死全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才年滿十歲的雅靜昏倒在花園的雪地裏。
有時候雅靜回想,若非當初師父無意間來到自己的花園,自己是不是就會凍死在花園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