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是教而不善。”楊素歎了一句,兩人並著攻來,難說自己下手的輕重,若是少年人這般就死了,可是極可惜的。
雖說其真心歎了這氣,莫非也是惋惜一瞬。下一瞬,楊素便獰笑一說:“也罷!一起攻來也好,我便不必殺完一個再一個,省下不少功夫。”這人此說,真是狂妄到極致。
惹得步鷹一個戰步上前,立馬就用了‘霸王策馬’,‘千軍揚幟’,‘.關王探月’三招,三招齊發,並無間隙之差,實在是流利非常,恰似人在半空中草書形動,劍光如墨,舞出字畫一般的流麗。
卻見楊素在馬上,一個交手,合手接了那招直落左出的‘霸王策馬’,以掌力擊刀往右化去,再者伸出一指來,便連目光也不必抬起,在‘千軍揚幟’的刀波間上下遊走,刀光自上而下一下一下緊緊奪來,他卻從容不逼地進指,上下動彈刀麵。
這人每彈一下,步鷹便覺握刀一手的虎口麻痹一下,一招使下來,那虎口竟滲出絲絲血來。他當然也感到自握刀一手來了一股子內力,似要撕裂他的手臂,震去他的髒腑,這人猶自斷喝一聲,使出外家功夫當中的看家本領,便把手臂肌肉整得和鐵石硬,一手進了全力去,竟微微自顫,可與楊素的內力相縛。
楊素這才抬眼看此人,臉上遊絲笑意曖昧不明,也不搶攻,等著對手的第三招‘關王探月’,方說道步鷹一手已盡了全力去握劍動作,便手如鐵石,砧刃難損,力勁所致,一刀下去劃了個圓弧,嘿地喊了一聲,就往楊素右邊半臂砍去。
那當是奪人性命的狠招啊!步鷹如斯勁辣,步如風也不甘示弱,自步鷹身後閃出,攻向楊素左邊半臂,手上修羅雙刀閃出寒光,雙刀如飛花落葉,刃刃流轉難測,卻是交手砍向對手的招式。
兩人確實是一主一輔,鎖住楊素的左右兩邊。可這楊素也不驚慌失措,依舊是笑意吟吟去,也不知道意欲使上什麼招數來戰這兩人。
便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山林之間,竟傳出了奇怪的鳴笛聲,笛聲尖細刺耳,似鳴峰號警的呼叫,又似惡鬼索命嘶啞。再仔細聽去,那竟是鬼兵營地所在的方向所生出,乃是集結的號笛聲。
在門前戰鬥的三人,隻有楊素一人知道這聲響動的意思,當下就陰沉了臉色,也頓了動作。而那兩人卻不得知這是生了什麼變化,雖說心中驚訝不妙,卻也沒有亂了自己的陣腳,眼看三把刀刃就要去到楊素身畔,正是險比剃頭。
此際停手?乃是生了什麼事情?現下誰人也不得而知,再看看現在是時辰,想不到這番來回,距離霸刀失火,卻也剩下不到一柱香了。
又看去那邊鳴號的鬼兵營地,隻見剩下的十一人均已穿戴整齊,騎上馬兒上,不知道在等著何人,還有一人端起號笛來,不住地吹起那催命似的聲響,一聲卻比一聲急促。
而那獨孤信,此際是盤膝坐在一匹白馬馬上,抽著水煙,眯眼調息,一點也不見焦急。三聲鳴笛一過,獨孤信便睜開雙眼,凜然號令道。“不必再等少將軍了,一切照計劃而行!咱們攻後。”
號令且下,十一匹鐵騎便齊齊揚蹄奔跑開去,踢得一處地麵便無好土。獨孤信的白馬緊跟其後,馬兒行進,竟如天上大雁飛舞,呈出變化的陣型,時而是箭形陣,時而又變作一字陣。
那隊人馬,變陣嚴謹,不必號令,真也是精銳中的精銳,然鐵蹄不過十二,卻仿似要踏得地動山搖,一路往著霸刀的後麵的一個高坡上去了,鐵馬跑得飛快,眼看那十二人越發接近霸刀,星星點點的燈光照亮玄色樓房,鬼兵十一人變化為箭陣,紛紛舉起弓箭,那箭上一式抹了火油磷粉。
及到適當的距離,白馬上人呼了一聲“發!”,十一支箭齊向霸刀後院射去,箭擦弓生火,脫出一道道彗星似的火箭,穿破寂空,咻咻咻地刺向那後院一隅去。
片刻不需,霸刀後院的曬場便轟鳴了一聲,似是什麼爆破了一般。後院所處,頓時生出了火峰一般的苗頭,直竄向天際月畔,便把濃夜破開,露出紅暈一瞬,仿佛天陽早到,硬要黎明。
這爆炸而生的火勢如猛龍過江,漫到後院各處,正要突向中廳等地。一時間,霸刀眾人亂作了一團麻,纏結不清,卻也看不真切裏間到底怎生了……
及到此時,霸刀失火,便成了定局。而後麵生的事如何,卻隻有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