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人倒地的模樣真不算是還看,便引得老烏龜一陣笑。“嘖嘖,婆媽後生……還行麼?這隻是第三招而已。”
“行!”秦敬動手,想要自己接過腳踝上的關節,一手觸到那兒,可不是說笑了,疼痛到極了,他便遲了一下下手去。卻在此時,外麵傳來了一聲招呼: “哥哥,哥哥你們怎麼睡著了?” 那正是步如風。
原是那兩人練得緊,竟沒有發覺外間有人來了,老烏龜快快啐了一口口水,在手中化成冰針幾根,自門下縫隙吹了出去。咻咻聲還未被來人發覺,外間睡著的霸刀弟子就脫了冰魄奪魂針的迷魂。
外間那些被冰魄奪魂針迷住的人,聽見招呼,卻能啥事都沒有,忽地直起身來,自己也不記得自己是怎生睡著的了。那一個個撓頭騷腦的,想不明白,仿佛還在夢中。
隻有一人懂得回以那招呼說:“誒……咱們怎生都睡了?弟弟你來了。”
這樣一來,兩人是否就消停呢?方才看著秦敬疼痛倒地,老烏龜也不曾好心讓他消停,現下更不會!便是幾步上前,給這人‘哢嚓’地一下接上了腳關節,秦敬痛得大汗直流,也不能喊一句。此時外間傳來談話,老烏龜的第四招也發了……
“是啊,給哥哥送飯來了,今兒宴席剩下很多酒菜,師父本來備了三天的酒席,怎知生了那樣的事情,那些江湖人怎還有麵皮留在這白吃,早走了,剩下的酒肉,兄弟們分了罷。”步如風端出盤子來,一陣肉香誘人。
“咱這個哥哥,也勞煩得弟弟你照料了。”回答步如風的漢子語氣裏帶敬,這兄弟不像是尋常兄弟,想必是因為弟弟的武學修為高於哥哥,在莊中排名高些的緣故,可那弟弟對哥哥卻是極熱情的。
“哥哥,還有幾位大哥們,快吃吧,熱肉冷酒,正是好啊。”這聲落下,那些人就哄而上了,一陣哄笑談話,蓋過了好些聲音。
大家都吃著這香肉,誰人也沒有注意到囚室內,秦敬和老烏龜兩人仍在過招,那些人吃著酒食的時間,秦敬身上的關節,幾乎都被錯了一遍,盡管渾身疼痛,咬著牙不發一聲,老烏龜自然也是忍著笑意,卻也不發一語,隻是用打鬥來教招式,一切盡在不言中。
可步如風的耳朵甚靈,卻非聽見囚室裏處有什麼動靜,反而覺得那過於安靜了,隻說:“哥哥,你們睡著這許久,不見那囚房的兩人聲動麼?”
“誒呀。”老烏龜立刻發出聲來。“好香的酒啊,肉啊,能給老乞丐我來一口……”
“老乞丐,你不要往我身上蹭。”秦敬此時倒不呆了配合老烏龜一句,聲音倒沒跟著疼痛失了音準。
“你看,那不是活得好好的麼?”步如風的哥哥說道。“這兒銅牆鐵壁,除了那用著百斤寒鐵鎖鎖住的鐵門,並無其他通道,他們就算是會打地道,也逃不出去。”
步如風再三看了牢門,卻也不覺得有哪裏能挑得出刺頭,這會兒也專心跟大家喝酒吃肉。老烏龜方籲了一口氣,又吐了吐舌頭,神態極其調皮。乘著外麵喧鬧的聲響,這頑童似的老者,還湊過來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呆子秦敬,你可記得剛才的招式了?”
“共十八式,我記得的。”秦敬點頭,他剛被錯了骨節,才剛接上,正是上氣不接下氣,說話聲音也不必刻意降低。
“好了,那你就試著摳那些石頭出來吧。”老烏龜小心步到牆壁那邊去,用手指叩了叩隔著阿芙和秦敬的那堵牆。
“可是,我不是該練習一下麼?何況外麵的人醒著呢。”秦敬有點不可思議了。
“嘖嘖。這功夫就是要對著石牆靜悄悄來練成的,搬石頭才可以練得你的手指帶剛,靜悄悄才可以使得你的手指帶柔。”
老烏龜這一說話,又忍不住激動起來,越發大聲了去,忽而驚覺,也須得給自己掌了一個小巴掌,才壓得下那大嗓門:“剛柔並濟,才可使得你的八卦洞玄錯骨手,使起來管用。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