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梁煥成和龍昌海請了陳九倉到鳳香酒樓,商談郭寶辛和陳若竹的訂婚事宜。郭寶辛也按耐不住多日不見陳若竹的相思,便纏著梁文到火家大院,請火心藍約了陳若竹見麵。梁武哪裏也沒去,就帶上太太徐翠翠和一雙女兒出來逛街,這陣子忙的也多疏忽了家人,正好今日得以空閑便享受下天倫之樂。一家人在小吃街上邊逛邊吃各種小吃,快近中午的時候,便坐在了一家茶攤上喝茶歇息。“我們一家好些日子沒有這樣逛過街了,看今天兩個女兒多高興。”徐翠翠看著玩耍的孩子,也著著梁武說話,滿眼都是無限溫情。“辛苦夫人照顧女兒了,為夫這些日子也確實照顧你們少了些。”梁武看著妻子,也不免多了些內疚,說著話拿起水壺為徐翠翠續茶。“官人言重了,你我夫妻一場,這些是我這個做太太的該做的。”徐翠翠依舊看著梁武,溫情的說,“倒是官人最近和二弟他們跑駝隊,多有辛苦了。”“大少爺,這裏有您一封信,請您查收。”夫妻二人說話間被一個男子打斷了話語,來人拿著一封信交到了梁武手上。接過信,梁武看了一眼送信的男子又看了一眼妻子。打開信,略微一看,梁武便一臉複雜,便賞了送信的男子一些小錢。徐翠翠看出了丈夫臉上的表情,便問話:“什麼人送來的信,看官人的表情不是很痛快。”“哦,沒事,夫人先帶兩位女兒回去吧,為夫有點小事情。”梁武看著妻子,不好意思的說,“是一位朋友約了去喝杯茶,你們先回去吧。”徐翠翠便不再說什麼了,帶著兩位女兒不舍的離去,看著母女幾人轉過了街角,梁武便來到了茶樓。到了包間門口,一位夥計摸樣打扮的年輕人在門口候著。“大少爺,您來了!”夥計打著招呼,也打開了包間的房門。進了包間,曹世勳和慧蘭格格也站了起來,梁武沒有什麼驚喜的抱拳和二人打了招呼。“娘子,快見過大哥。”曹世勳為慧蘭格格介紹著梁武。“慧蘭見過大哥,大哥萬福。”慧蘭格格微微躬身行禮問安。 “格格吉祥。”梁武也抱拳回禮。“今日約大哥來,沒有別的,就是想讓慧蘭認個親,兄弟我和慧蘭成親也有些日子了,也該見見大哥您了。”曹世勳笑著說,他看著梁武又看著慧蘭格格。想來曹世勳已經將梁武的真實身份告訴了慧蘭格格,梁武早厭倦了自己這身份,便不說話,隻喝茶,看著曹世勳在說。“大哥,在西安的時候,感謝大哥的慷慨,那三十峰駝的貨是大哥給兄弟上了一課,不是爹說,兄弟還真蒙在鼓裏。”曹世勳站了起來,要上前握梁武的手。梁武擺手製止了曹世勳,這個兄弟自己從來就不喜歡,若不是這尷尬的身份和血緣,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大哥,這貨棧的生意你也不陌生了,你我兄弟也該聯手做更大的事了,何必整天跟著他梁文和郭寶辛東跑西顛?”曹世勳越說越激動,站了起來走到了梁武麵前,慧蘭格格就在後麵拉扯,讓他坐下說。“曹大人,我跟著梁文跑很合適,我是他大哥,若我不在身邊,我真怕他被人所害。”梁武沒有好氣的說,似乎每次對二弟梁文的襲擊背後都有曹世勳父子的影子。“大哥,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我,那塞外貨棧有大哥你的一半,他梁文就是一個二房子,有什麼可和你爭的。”曹世勳說。“二弟他沒和我爭,我也不需要那些財富和名分,我需要的是二十八年的親情,這些曹大人你給不了我。”梁武說著也站了起來,抱拳接著說,“曹大人,你三番五次不放過二弟,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可以放過二弟?”“大哥,你心裏就隻有梁文嗎?”曹世勳說完話,泄氣的坐在了椅子上。“曹大人,慧蘭格格,梁某告辭了,感謝兩位的茶水。”梁武說完,抱拳告辭。“梁武!大哥!你好不識抬舉。”曹世勳一拳砸在茶桌上,邊上的慧蘭格格看著弟兄兩人,也是迷惘不解。郭寶辛和陳若竹訂婚的日子訂了下來,郭家大院、梁家大院、道台府、鳳祥酒樓都分頭忙了起來。這關鍵時刻,梁武病了,病得渾身癱軟,他躺在床上,不吃不喝,閉著眼不說一句話。梁文請來了厚德鬱醫館的胡不塵大夫,胡不塵大夫把脈後,久久沉思不語。全家人都圍在床前看著胡大夫。“胡大夫,我大哥的病情怎樣?”“氣鬱不解,胸悶難表,大少爺的病因非藥物可解呀!我這裏開個方子,也隻是緩解下他身體的悶氣和濕氣,這心藥胡某就無能為力了。”胡不塵說著話,開起了方子。送胡不塵出院子,梁煥成又問了胡大夫梁武的病情,胡大夫隻說了心藥,說完轉身回了醫館。“這幾日武兒沒見有什麼異常,這怎麼就忽然病成這樣了?”梁煥成對著全家人著急的說。“爹,都怪我,這些日子沒有照顧好大哥,他是太累了。”梁文搶著說。“這幾日可有什麼異常?武兒病得太過於突然。”梁煥成依舊不解,憂鬱的問全家人。“爹,昨日他爹接到了一封信,說是有熟人請去喝茶,就去了,這今日怎麼就成了這樣?”徐翠翠低頭哭著說。“什麼信?快拿來看。”梁煥成說完,徐翠翠就在梁武換下的衣服裏翻摸,果然,找到了那封信。梁煥成接過信打開一看,臉色忽地一變,又很快平靜了下來。“除了文兒,其他人都先出去,翠翠你也先出去,我和文兒有話說。”梁煥成說完,大家都緩緩出了屋子。“文兒,你看這信,我算是知道你大哥為何病了,他心裏苦啊。”梁煥成將信遞給了梁文。“爹,這曹世勳莫不是為大哥下了藥?”梁文看著信驚呼。“量他小子還不敢,沒有曹雲泰的命令,他還不敢對你大哥下手,我是猜想你大哥內心苦悶,壓力大才導致了病因。”梁煥成說。“爹,兒子也知道大哥心裏苦,大哥這場病是遲早要來的,我們得想個法子讓大哥好起來。”梁文有些哽噎。“文兒,正好寶辛少爺和若竹小姐也要訂婚,我想借著這個機會將智遠大師請來,也好圓了他多年的心結,就辛苦你和寶辛少爺去一趟大廟鎮和廣濟寺,將智遠大師和你們的娘舅王秉從請來,或許隻有他們可以解開你大哥的心結。”梁煥成說。“爹,若這樣,對大哥和若竹小姐是否合適?”梁文說。“傻孩子,這都是緣分惹下的禍端,還需要緣分來化解,你們就去請把。”梁煥成說著話,拿起信出了梁武的屋子。看著大哥梁武昏昏沉沉的沒有氣色,梁文很是心疼,衝出屋子就大喊了起來。“二弟,二弟,備馬,隨我速去大廟鎮。”郭寶辛見梁文這樣呼喊,便也不敢多問什麼,就讓人牽來了兩匹馬,二人帶上隨身的武器便打馬出了振遠門,朝西麵的三關口狂奔而去。一路飛奔,累的馬兒出了幾身汗水,終於在日落之前到達了大廟鎮的王家大院。梁文見到王秉從便跪下哭著大喊,請舅舅明日去朔方城看大哥,王秉從也驚嚇的一時不知如何說好,便痛快的答應明早一早就起身去看望外甥。梁文見舅舅王秉存答應了去,便抹淚告辭出了王家大院,和郭寶辛趁黑趕往廣濟寺去請智遠大師。一個個時辰,二人便趕到了廣濟寺的山門外,山門口的燈籠還亮著,寺廟裏傳出了暮鼓之聲,估該是就寢的時候了。二人叩打寺廟山門的門環,沒多久,一位小師傅開了山門探出半個身子看著二人。“原來是二少爺,這麼晚了二少爺怎麼來了?”說著話,打開山門將二人迎了進來。見二人深夜來訪,智遠大師還是很驚訝,以為有什麼大事發生。“二少爺,莫不是家父有什麼事?阿彌陀佛。”“大師,家父安好,這次是我大哥病重,家父讓我和二弟來請大師和娘舅王秉從去朔方城救大哥。”梁文抱拳彎腰說。“你家大哥怎麼了?前次來還生龍活虎的,這才一個多月就怎麼病的如此厲害?”智遠大師問。“大師,大哥的身份想來大師也知道,他苦啊,這上輩人的恩怨終是要讓他來擔當,想來大哥是被這事擊打所病。”梁文說這,就問郭寶辛要身上的瑪瑙掛件。郭寶辛不明白梁文要做什麼,便慢慢掏出了陳若竹所送的瑪瑙掛架,交到了梁文手上。智遠大師看到掛架,眼睛睜的老大,接著就是淚水。“二少爺,你們怎麼也有這瑪瑙掛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女兒她還活著?”“大師,這都是緣分,您的女兒她活著,就快要成親了,二十年了,知道大師一直掛念著女兒。”梁文抱拳激動地說,“大師,家父這次就是讓我和二弟來請您下山,去朔方城父女相認,也好解開我大哥的心結。”見大哥梁文和智遠大師拿著瑪瑙掛件說話,郭寶辛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似乎很糊塗,最後還是聽明白了,之後撲通跪下。“大師,請受寶辛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