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回來的這些天,火心藍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總算是可以常見到這個冤家了,可這個冤家似乎對自己總是不冷不熱的樣子,每次他來火家大院都是兄弟幾個來,很少他自己來,真是讓人煩躁。“康老爹,咱們貨棧最近的進出如何?如果寬裕,我想支些錢,一來付二少爺作為這貨棧鋪麵的房租,二來為若竹小姐準備些結婚的女紅禮物。”火心藍到了路風貨棧,第一件事就是問康老爹。“哦,掌櫃的,咱們貨棧這些日子的進出不錯,二少爺也讓人按時送來了每次的貨款,我算了下,這麼幾次的出貨,我們都是賺了不少。”康老爹放下手中的帳薄說。“那就好,老爹我支些錢給二少爺吧,這鋪麵房也用了這些日子了。”火心藍說。“掌櫃的,這付二少爺房租的事,就不要提了,我早給他了,可他死活不要。”康老爹說著話,彎腰從櫃台裏拿出了一個包裹,“對了,掌櫃的,這些是二少爺讓給您的,我一忙放在這裏就好幾天了。”火心藍見有梁文給自己的包裹,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更不好意思當著康老爹和夥計們的麵打開,隻好接過包裹借故離開了貨棧,回到了火家大院。進了自己屋子,打開包裹,裏麵是幾塊絲綢,還有一個小包,打開小包,裏麵居然是穿好的一串麻錢,這些麻錢個個品相一流,都是一些古董店裏少有的版別錢,沒想到這二少爺還如此細心,知道自己喜歡這些物件,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時間搜羅了這些麻錢。看著麵前的東西,火心藍滿是開心,越看越高興,不知什麼時候居然留下了眼淚,真是不爭氣,流什麼眼淚呀,應該高興才是。收拾起包裹,火心藍出了了火家大院,朝梁家大院走來,也該來看看寶辛少爺訂婚的事準備的如何了,這麼些日子以來,梁文和郭寶辛對自己和路風貨棧的關照真是讓人無話可說,來關心下這些喜事,也是應該的。聽說火心藍來了,大娘、二娘、大嫂都出來迎接。“三小姐,你來了,今天可是個好天氣,瞧這日頭曬的,這有喜事了連老天爺都幫襯咱們。”大娘總是第一個呼喊著說話。“三小姐,這幾日都沒見了,貨棧的買賣還好吧?”二娘也輕聲問著話。見大娘、二娘都問話了,大嫂徐翠翠便不說話,隻笑著拉起火心藍的手招呼著大家進屋。進了大娘的屋子,幾人便坐下,下人也端上了茶水。“這幾日文兒不在,三小姐可天天來玩兒,我們大家都歡迎三小姐。”大娘說著話,也看了二娘一眼,早笑得滿臉桃花了。“大娘說的是,三小姐盡管過來玩耍,這梁火兩家也是多年的世交了,三小姐來,大家自是高興。”二娘也看著大娘,笑著說。“大娘、二娘、大嫂,這是孝敬你們的,物件雖不值幾個錢,也算是一個小小心意。”火心藍說著話,掏出了幾串用麻錢串起的吉祥錢串,“這些吉祥物件是我親手編織而成,想來府上不缺什麼,就編織了這錢串。”大娘和二娘接過錢串高興的愛不釋手,這小玩意兒手工編織,也盡顯了火心藍女紅手藝的不俗,幾人見多了首飾珠花,這吉祥錢串還是很少見的。“娘、二娘,這錢串有避邪之用,難得三小姐一片苦心。”大嫂徐翠翠對著兩位婆婆說,火心藍看著大嫂,心裏也滿是感激之情。大嫂徐翠翠平日裏話雖不多,卻也是自小受到了家庭對古物的熏陶,再加上梁武喜歡古董的耳聞目染,自然是對這些物件有自己的見識。隨後,幾人便說笑著,結伴去隔壁的郭家大院看看準備情況。龍昌海和梁煥成正在郭家大院裏招呼夥計在布置喜房,其他董家軍的兄弟和夥計們正在熱火朝天的訓練。見幾位女眷來了,龍昌海和梁煥成便過來招呼大家,接著大家一起看了布置的喜房。大娘王錦柔自是挑出了不少毛病。“你們看看,這怎麼可以這樣布置呢?都壞了老祖宗的規矩,你們大老爺們就是粗心,不知道這些小細節。”說完話,大娘故作生氣的指揮著布置的夥計。大家一看有人這樣操心,自然是高興,也免了自己的麻煩。都看著大娘王錦柔的利落指揮,很快原來不合規矩的布置被重新歸置好了。“看看,這才是規矩,咱們家寶辛少爺的大喜事,不可馬虎,這兄弟幾個要一個一個的娶媳婦,我們這做嬸子的可不允許馬虎。”大娘大聲說著話,也看著火心藍在笑,其他人就知道大娘其實在給火心藍說話。火心藍也聽出了大娘話中的意思,一時竟紅著臉站到了大嫂徐翠翠的身後。之後,大家便笑著到了院子中看著董家軍和夥計們操練。正看得興頭,夥計進來報告,說雲來貨棧的曹掌櫃要請梁老掌櫃的去茶樓喝茶。“老爺,他曹雲泰沒有什麼好事,咱可以不去嗎?”大娘王錦柔看著夥計說完,又看著梁煥成,“這寶辛少爺的婚事要緊,讓他自己和自己喝去。”“哎,話不可這樣說,曹掌櫃既然誠心邀請,自然是不好拒絕,回複來人,說我就去。”梁煥成打住了大娘王錦柔的話,讓夥計去回複曹雲泰派來的人。說著話,梁煥成就和大家打了個招呼,出了郭家大院,隨著曹雲泰派來的夥計去茶樓。曹家夥計帶著梁煥成就到了清和門附近的一家茶樓,曹雲泰早在一間包房裏等候了,二人相互客套的就打了招呼後落座。為梁煥成的茶碗衝泡了茶水,曹雲泰就笑著說話:“老兄你最近氣色不錯啊,義子快要成親了,你這當義父的可有得忙了,忙些好,忙些好啊。”“你老兄也沒閑著呀,令公子在這朔方城可是如魚得水,無人可比啊,如今娶了端郡王家的慧蘭格格,更是為曹家曾輝啊。”梁煥成也喝著茶,笑著說。“哈哈,老兄,還是你好啊,兩位公子一個賽著一個,兩位公子將酒樓都開到西安城了,如今這朔方城一提起你老兄的兩位公子,那可是人人都樹大拇指啊。”曹雲泰刻意將話題往梁武身上轉移,事實上他今天請梁煥成喝茶也是為了梁武。“老兄,文兒我倒是不操心,就是武兒讓老夫很是操心,這孩子是個讀書人,對貨棧的事從不放心上,不過,最近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似得,對貨棧的買賣開始上心了。”梁煥成還是猜出了曹雲泰的心思,幹脆就順著他的意思說。“好,好啊,老兄你好福氣啊。”曹雲泰端起了茶碗,高興地和梁煥成碰了下茶碗,“這大少爺開始關心貨棧的買賣了,那以後二少爺也有個幫手了,你老兄就可以早些享福了。”“可不是咋的,最近就像有神仙相助一樣,武兒忽地就開始關心貨棧買賣了,這要是擱以前你磨破了嘴他也不一定會聽,真是祖上有靈啊。”梁煥成微笑著,看著曹雲泰說,“老兄,你說,這人一輩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對,對,是祖上有靈,這輩子啊,有這樣的兒子,還真沒有什麼可遺憾的。”曹雲泰的話似乎不是說給梁煥成的,而是說給自己的。梁煥成沒有將曹雲泰的話放心上,隻是一個勁的笑著陪他喝茶,倆人就這樣各自說著似懂非懂的話,似乎就不是幾十年的競爭對手,而是一對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二人就一直喝茶到黃昏,才滿意的分手各自回了大院。回到曹家大院的曹雲泰還是難以掩飾心中的高興,吃飯的時候就拿出了酒要和曹世勳喝點。“爹,你今天怎麼這樣高興?兒子敬您一杯。”曹世勳舉起酒杯敬父親,曹雲泰就高興地接過了酒杯,還為兒子也滿了一杯,要父子一起喝。“世勳,爹今天高興啊,那梁煥成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哈哈。”曹雲泰說話間,笑著幹了杯中酒,“你大哥,不,那梁武大少爺做起買賣來不比那梁文差啊。”“爹,你說的話我怎麼不大明白啊?梁武大少爺不是最近一直在和梁文還有那郭寶辛在一起嗎?他們在一起就是在做貨棧你和酒樓啊。”曹世勳不解的問父親。“世勳,你知道你這次西安最後那三十峰駝的貨是誰買走的嗎?哈哈,我的兒子啊。”曹雲泰看著曹世勳,又端起了酒杯。“爹,你這話說的我怎麼越發糊塗了?那三十峰駝的貨是誰買走的?”曹世勳看著父親,站了起來問。曹雲泰看著兒子著急的樣子,不慌不忙的幹了自己手中的酒,喝著酒他也站了起來,拍著兒子的肩頭。“世勳,坐下說,坐下說,這說來說去還是你大哥願意幫你,那貨是你大哥買走的。”聽完父親的話,曹世勳一臉的莫名不快,但隨即他又恢複了高興,這大哥買了貨,還不讓自己知道,搞得自己還高興了好久,一直以為是自己將貨都出手了呢。 “爹,如此說來,我可是欠了梁武大少爺一個天大的人情啊!我得好好和他談談,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