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下午的時候,內務府的人就來提走了訂下的貨,整個秦晉分號的門口又是熱鬧一片,引得眾多商號羨慕不已。梁文對貨物的出手似乎習慣了,也少了最初的驚喜,看著秦晉分號的倉庫裏隻剩下的鹽州青鹽和大米,他就有一種急迫的感覺。郭寶辛、徐文樑、梁武看著梁文站在倉庫門口不安靜的樣子,幾人就沒有過去打擾他,幾人就站在屋子裏透過窗戶看著他。“大哥想的事,總是先我一步,我都開始有點妒忌他了。”郭寶辛調皮的故意說,說完又看了看幾人,之後,他還是推門出去走到了梁文身邊。“大哥,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了,下午我就和大家陪你去找家好的門臉房,咱們說幹就幹,反正這活羊還有七隻,庚香妹妹和小妹都會煮羊肉了。”郭寶辛拍著梁文的肩說。“二弟,這兩個月以來,你給我的支持我都不知道怎樣報答你。‘梁文很是感激郭寶辛這樣懂自己,他關鍵時刻的一句話,就讓自己勇氣倍增。梁武、徐文樑也出來了,幾人就商議去找房子開酒樓。正說話,張把頭跑了過來。“少爺,總號來信了,說老爺和舅爺已經到了朔方城,不知道他們去朔方城做什麼。”張把頭說著話,也看著幾人。“真的?太好了,爹和舅舅去了朔方城,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呢?”郭寶辛聽到消息高興的恨不得就飛到朔方城去,剛剛說好的去找門臉房的事似乎全拋腦後了。見郭寶辛這幅德行,幾人都笑了,知道他的心思這會早回到了朔方城,回到了陳若竹身上。梁文就朝他的胸口捶了一拳:“看你這點出息。”郭寶辛被幾人笑的就立馬臉紅了:“不回就不回,還笑人家。”下午幾人就在徐文樑和張把頭的帶領下從東大街到南大街的找房子,最近隨著兩宮的幾萬人到來,整個帶動起了西安的商業氛圍,很多生意不景氣的店麵也都有了起色,找了幾條大街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最後還是梁武出了主意,在書院門附近高價盤下了一家酒樓,給了原來的掌櫃高出一倍的銀子。最後幾人為酒樓的名字犯了難。“大家說說,這酒樓取個什麼名字好?”梁文問大家。“幹脆就叫兄弟酒樓好了,反正我們都是兄弟。”郭寶辛提議。“不可,你我雖是兄弟,可這名字也太俗太匪氣了。”徐文樑不讚成這個名字。“還是叫朔方春吧,咱們賣的還是朔方道鹽州大草原的羊肉嘛,這樣也契合地域文化內涵。”梁武說完,大家都眼前一亮。“對,妹夫說的好,就叫朔方春大酒樓,這讀書人就是不一樣,一出口就是文章。”徐文樑誇讚起了妹夫。朔方春大酒樓不生不息的就開張了,酒樓門口打出了專賣鹽州大草原羊肉的廣告,大廚就是庚香,掌櫃把頭是郭寶芬,總把頭暫由徐文樑來幹。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梁文還是為隻有幾隻羊犯了難。“大哥這有什麼好犯難的,從今天起,我們每日隻賣半隻羊,賣完就關門休息,之後半隻半隻的賣幾天,再一天賣一隻,這樣算來,也等到再將羊運來了。”郭寶辛出了一個主意,大家都被他的主意所折服了。果然,開業這天,半天不到,半隻羊賣完了,大家即刻關門。並打出了限量賣售的廣告,好些前來看熱鬧嚐嚐味道的食客被擋了回去。幾人站在酒樓內看著被擋回去的食客,都偷偷發笑。晚上回到秦晉分號的時候,梁文準備了簡單的信要發給父親梁煥成,讓父親派人去通知鹽池的尕十三速速運送三十頭羊到西安。早上起來,按照昨晚的安排,將塞外的鴿子放飛,之後梁文、梁武、郭寶辛、柳駝頭、秦駝頭等人牽著駝隊速速返回朔方。嘎蛋和小九留下在酒樓幫忙。返貨的是空駝,走的就快,大家連夜趕路,三天就到達了吳忠大寨子的老堡。梁文將駝隊分成兩隊,一隊有師傅柳駝頭和秦駝頭帶著去鹽州大草原,一隊自己和郭寶辛帶著返回朔方城。梁文和郭寶辛帶著幾十峰駱駝回到朔方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城,曹世勳自然也是知道了消息,就不屑一顧。“這梁文買回了駱駝有什麼用,就塞外和路風最近收的那點貨更本就不值得去西安。”曹世勳和父親曹雲泰說。“世勳,我這幾日也在考慮將我們收下的貨走趟西安,我們雲來的貨也積攢了不少了,完全可以走一趟了。”曹雲泰對著兒子說。“爹,走一趟是可以,我申請走趟公差,就順帶和駝隊走了。”曹世勳說曹雲泰見兒子這樣說,也很是高興,這小子最近越來越讓自己滿意了。“爹,那梁文回來了,大哥怎麼沒見回來?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曹世勳從手下兄弟們口中得知,隻有梁文和郭寶辛帶著幾十峰駱駝回來,唯獨沒有見梁家大少爺梁文回來。“你還是很在乎你大哥,這也不錯,總算是讓為父寬慰許多。”曹雲泰滿意的說。梁文和郭寶辛進城後先去了路風貨棧。火心藍就很是高興,看著二人回來,也是淚眼婆娑,粉麵梨花淚。梁文看著火心藍哭了,就有些莫名的心疼,這兩個月發生了太多的事,他也漸漸開始對火心藍多了關心,雖然還是忘不掉前妻雅萍,但火心藍一心對待和關心自己,他還是感覺得到的。看著火心藍,便將自己的手巾遞給了她。“三小姐你怎麼哭了?這幾日可見到若如小姐?”郭寶辛沒有心思觀察梁文和火心藍的表情變化,就隻顧著問陳若竹。“包辛少爺想若竹妹妹想的這般露骨,真是沒羞沒臊。”火心藍擦去眼淚,打趣的奚落著郭寶辛,“前幾日見過了,我們還去海寶塔寺進香了。”梁文讓虞老爹和夥計將這些天所收的貨全部整理打包,之後就約火心藍一同去梁家大院說事,火心藍也高興的應允了。三人就先到了塞外貨棧見過了虞老爹,梁文簡單的問了下貨棧這些天的收貨情況,也讓虞老爹將貨棧的貨全部整理打包。貨棧的事情交代完,三人就回到了梁家大院。見梁文和郭寶辛回來了,父親梁煥成、大娘王錦柔、梁文娘和大嫂徐翠翠都出來迎接,一家人高興地打招呼。“文兒、寶辛少爺,這次這麼快就回來,看樣子很順利吧?”大娘王錦柔關切的問,看著幾人,也是滿眼關切,“小紅,吩咐廚房,今日加幾個菜,為兩位少爺接風。”丫頭小紅應聲去廚房了。二弟,你大哥怎麼沒有回來?大嫂徐翠翠問梁文。大嫂放心,大哥和秦駝頭去了鹽池,我們分開了走,這樣便於快速分頭起貨,這次去西安大哥可是立了大功,我們的賽外春酒樓就是大哥氣的名。梁文說。大嫂一聽也放下心來,不再說什麼。“這麼說這酒樓已經開張了?”父親梁煥成急切的問。“開張了,開張了,我們現在就差沒有羊肉賣了。”郭寶辛沒等梁文說話,就高興的搶著說了。“好,好啊,你們幾位年輕人讓老漢我是刮目相看呀,你們不比老漢我當年和你火老伯差呀。”父親梁煥成說著話,也看著火心藍。火心藍聽梁老伯又提起和父親的當年勇,也很是為梁文他們高興:“恭喜大少爺、二少爺、寶辛少爺,辛苦幾位了。”“三小姐,也恭喜你呀,這塞外香也有你的股呢。”梁文笑著說。“好了,好了,快給大娘說說你們這次回來是不是還要急著走?這沒有羊了,酒樓怎麼經營?”大娘王錦柔就著急的問。“大娘說的是,這次我們待兩天就走,酒樓新開,需要大哥去撐,大哥是讀書人,哪裏都離不開他。”梁文對著大娘說,大娘也是滿意的雙眼濕潤。“文兒,此次你們保密的好,沒有人知道你們去了西安,想來一路上也還順暢吧。”父親梁煥成問。“在六盤山下遇到馬匪了,又是買大哥人頭的,好在都沒事。”郭寶辛搖著頭說,“結果馬匪還成了朋友,真是有驚無險。”梁煥成聽完,默不作聲,梁文看著父親,知道他在為自己擔心。“豈有此理,三番五次的要對文兒下狠手,老爺!咱們可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定又是那曹雲泰父子幹的,他們若再這樣加害文兒,我就要出山了。”大娘王錦柔杏眼怒目的說。“夫人莫要動怒,沒有確鑿的證據,也不好說什麼。”梁煥成對著王錦柔說。“老爺!還需要什麼證據?他曹雲泰欺人太甚。”大娘王錦柔憤怒的說。“先不說這些了,說說你們這次回來的安排。”父親梁煥成打住了大娘的話,問梁文和郭寶辛。“爹,大哥和秦駝頭已經去了鹽池尕十三大哥那裏,那會我也讓康老爹、虞老爹吩咐兄弟們將塞外和路風的貨打包了。”梁文說。你發的飛鴿傳書我兩天前就派人去了鹽州大草原,想來十三應該昨天就起程送羊了。“父親梁煥成說。大家正在說著,夥計進來通報說,大院外有兩位山西來的客商要見老爺。“一定是我爹和我舅舅,他們早到了朔方城了。“郭寶辛高興的說。“快快有請,快快有請,大家隨我到大院門口迎接郭老掌櫃的。“父親梁煥成也高興的招呼大家。隨即,一屋子的人全走了出來,朝大院門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