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祥酒樓門口,掌櫃小喜鳳在門口迎送著客人。今天她特意換掉了大紅大豔的衣服,換了一身素雅文靜的衣服,手裏的帕子還依舊在酒樓門口掃來掃去,活脫脫一個晚清時代的女子。她臉上的胭脂水粉掩蓋著一段痛苦的曆史,也隱藏著一個女人所有的隱忍,似乎妖豔和潑辣都無法概括她的一切,還有她幾乎不為人知的名字---小喜鳳。見梁文、郭寶辛、郭寶芬、庚香到了酒樓門口,小喜鳳踩著碎步並不誇張的甩著帕子招呼大家:“幾位少爺、小姐,您來了,樓上如意廳已經有人在等著了,我可是看了黃曆了,今兒是個好日子。”梁文就客氣的和小喜鳳打著招呼,而郭寶辛聽小喜鳳說看了黃曆今天是個好日子後,心裏更是毛糙,什麼好日子,明明是個黴日子。見郭寶辛悶悶不樂,梁文就笑著和他逗樂。“你這瘋婆娘也配這樣英俊的公子爺?呸,呸。”郭寶芬和庚香就跟著咯咯笑。幾人到了如意廳,見陳若竹、彩兒、火心藍、梁武、徐文樑都已經到齊了,大家就相互打著招呼。郭寶辛看到陳若竹後心情也算稍稍好轉了些。“今日請各位少爺、姐姐們來,是感謝大家前日陪我去鹽池上墳,今天沒有長輩,大家不必拘束可要放開了吃喝,我為大家斟酒。”陳若竹說著話,就起來給大家倒酒,彩兒也站了起來搶著倒。“就是為了感謝大家陪你去鹽池這麼簡單?”火心藍看看陳若竹,又故意斜著眼看看郭寶辛。這女孩兒家的心思你們都能猜明白嗎?“心藍姐姐說笑了,人家哪有什麼心思啊,就是感謝,快喝酒。”說著話,陳若竹就端起了酒杯和大家碰酒,之後幾個男的都一幹而盡,幾個女的都將酒杯在嘴唇邊稍稍潤了潤。大家剛放下酒杯,門外就傳來了一成響亮的笑聲。“今天高興,給各位少爺、小姐送一壇子我自己釀的果酒,都埋在地下釀造了一年了。”說著話,小喜鳳就抱著一個酒壇子飄進了如意廳,“若竹小姐,今天你是東家,你來開酒。”“謝過鳳祥姑姑。”陳若竹看著小喜鳳說。大家就詫異,陳若竹怎麼叫掌櫃的姑姑?“嗨,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謝個什麼,快開酒吧。”小喜鳳高興的眼睛都笑出了褶皺,“今天各位一定一定、千萬千萬不要客氣。”說完她又飄了出去。“若竹小姐,原來府上和鳳祥掌櫃的是親戚呀?怪不得還送了這麼一壇子酒。”梁文就笑著說。“就是,就是,掌櫃的不說是親戚我們還不知道呢。”火心藍也在邊上說。“鳳祥姑姑是家父的一位遠房妹妹,不說這些了,大家喝酒吧。”陳若竹說著話打開了小喜鳳送來的酒。即刻整個屋子都是一股香味,這香味是混合了酒和水果的自然味道後形成的一種誘惑香味。好酒,好酒,大家都稱讚了。見陳若竹不方便抱酒壇,郭寶辛就站了起來抱起酒壇給大家的碗裏倒酒,倒完酒後,郭寶辛就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寶辛少爺,今天怎麼話這樣少?莫不是有點羞澀?”梁武發現了郭寶辛的反常,就調侃他。“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所以心情不好。”郭寶辛有點低沉的說。梁文、郭寶芬、庚香就大笑,其他人就不明覺厲,之後梁文將郭寶辛在小吃街被一個“瘋女人”認夫的事說了。聽完梁文的介紹後,郭寶辛將頭低著什麼也不說。其他人就哈哈大笑,陳若竹也用手捂著嘴笑,笑完說了一句話。“這莫名多出個內人卻也是好事嘛。”大家又是一陣笑,見郭寶辛還是紅著臉不好意思、不開心,陳若竹就起來單獨給他倒了酒,要和他碰酒。大家就喊著鼓勵郭寶辛,二人就開心的將酒都幹了。整個中午,大家盡興喝酒。之後梁文、梁武、郭寶辛、徐文樑將幾位姑娘送了回去。道台府,陳九倉正在和曹世勳下著圍棋。“大人,這塞外和路風貨棧解封後,他們還沒有給咱們送銀子來呢,這似乎有點不太懂事呀。”曹世勳落了一枚棋子後說,“如果他們還不有所表示,咱們是不是。。。。。。”“不可,如今情況有所不同,兩宮鑾駕到了西安,萬不可生出事端。”陳九倉回了一枚棋子後,看了一眼曹世勳說,“那塞外的貨都被內務府采購了,連老佛爺和皇上都驚動了,還是忍一忍吧。”“大人,西安距離那麼遠,那老佛爺和皇上總不會親自來管這事吧。”曹世勳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這事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提了,老夫也支持他們繼續開張,讓你爹也好生經營,也將你家貨棧的貨發到西安去。”陳九倉說著話,心裏暗自罵著曹世勳,這狼崽子養大了,會咬人了。“大人。”曹世勳的話又被陳九倉打斷了:“這次,你們幾家貨棧我誰也不偏向誰,公平買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回去告訴你爹,這些年我也為他辦了不少事,以後就不要再送錢來了。”曹世勳見陳九倉的話不對,就忽地放下棋子站了起來,很快他又緩緩坐了下了:“大人,這十幾二十年的交情就這樣完了?”“你這話說的,老夫就不愛聽了,什麼叫完了?這叫相互退讓一步,這麼些年你們家也賺了不少錢,應該知足感恩才是。”陳九倉看出了曹世勳的不滿,這頭小狼可是比那匹老狼凶狠的多呀,自己不可以再這樣被他們父子牽著鼻子走了。“好,我會將大人的意思告訴我爹,失陪了。”曹世勳一臉不快的走了。“好,很好,想控製我陳九倉,你小子還是嫩了點,呸!”陳九倉對著曹世勳的背影暗暗罵著。這天夜裏,不知何故,雲來貨棧在朔方城東門清河門外燕鴿湖旁的駝場糟了大火,燒死了二十幾峰駝,一位駝頭也在救火的時候被燒傷。曹雲泰聽到這個消息後氣得大罵夥計無能,曹世勳也氣得牙根癢。“爹,這火該不會是無緣無故著起來的,也不是駝頭和夥計的過失,兒子懷疑有人故意和咱們過不。”“這事也絕不是梁煥成父子所為,更不是那三小姐所為,怕是另有其人?”曹雲泰越想越不放心,“世勳,莫不是這些年你仗著這身官家身份得罪了什麼人?早給你說過了不要過分的去得罪人。”“爹,您還不相信您兒子我?我怎麼會得罪什麼人呢?”曹世勳被父親說的有點小生氣,“我懷疑是那陳九倉下的黑手。”“放肆,你怎麼會懷疑陳大人呢?他堂堂一任道台怎麼會做出這種齷齪不堪之事?”曹雲泰不瞞兒子懷疑到陳九倉頭上,十幾年的交情,陳九倉為曹家辦了不少事,他還不至於這樣做。“爹,那陳九倉都和我們攤牌了。”曹世勳不服氣的說,“難道我們就這樣放了他?不想再利用他了?”“世勳啊,你怎麼老喜歡動這些歪腦筋?人家是堂堂朝廷命官,你想控製他?自古民不和官鬥,你記住了。”曹雲泰沒好氣的教訓兒子。塞外貨棧內堂,虞老爹在給梁煥成倒茶:“老爺,聽說昨晚雲來的駝場起火了,燒傷了一位駝頭燒死了二十幾峰駱駝。”“我已經聽說了,可惜了那些不會說話的駱駝,活著馱貨,死確是被燒死。”梁煥成說,今天遛完鳥他就來貨棧看看,路上就聽說了雲來駝場失火的事。“老爺,我們也要加強防範,我總感覺那曹世勳不是個省油的燈,他仗著一身官家的皮,為非作歹欺壓商戶,這朔方城裏多少商戶都受過這個壞種的欺負。”虞老爹沒好氣的數落著曹世勳的惡行。“你說的是,就吩咐下去,貨棧和駝場的夜值和防火要加強,還有通知三小姐和康老爹,讓路風也加強防範。”梁煥成喝著茶說。二人正說話間,梁文、梁武、郭寶辛三人進來了。“你們三人來的正好,今天就吩咐貨棧和駝場的夥計們加強夜值和防火,這雲來的駝場失火了,我們也不能不有所防範。”梁煥成對著三人說。“爹說的是,這曹雲泰父子哪裏吃過這樣大的虧啊?兒子懷疑他們會懷疑到我們的頭上。”梁武說。“武兒,你說的很對,他曹雲泰的為人為父太了解了,就算他不說什麼,他那個糟糕兒子也不會就這樣罷手。”梁煥成看著三人說。“爹,我今晚就讓師傅和秦駝頭轉移駝隊。”梁文說。“大哥都安排好了,梁老伯,今晚就轉移駝隊,還有給家父的信也派夥計送出去了。”郭寶辛說。“好,你們做得好,這我就放心了,我接著去遛我的鳥嘍。”梁煥成說完,拎著他的鳥籠子徑直出了貨棧。見父親走了,梁文就將嘎蛋和小九喊到了麵前:“你們二人即刻收拾東西,分散去駝場,天黑後和兩位駝頭師傅一起轉移駝隊,記住今晚天一黑就走,去哪裏兩位駝頭師傅知道,走的時候別忘了帶好你們二人的防身弓箭和刀。”“是,少爺。”二人答應著就下去準備了。“走,大哥、二弟,我們叫上文樑兄和寶芬妹妹,去火家大院找三小姐喝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