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就放開了喝酒,梁文見李家然很是豪爽,便不提私鹽的事,直到大家喝的話多了,才說出了想說的話。“鹽官大人,您管著這麼多的鹽,真是很有福氣呀。”梁文裝作喝多醉酒的樣子恭維的說,“您就沒想著自己弄點鹽出去私走?”“梁公子,你喝多了,喝多了。”李家然一聽到私鹽,就有點酒醒的樣子,“本家做鹽官多年,從來都是恪盡職守,從不敢監守自盜。”“這麼多的鹽,大人您就是私走個幾十駝誰也看不出來啊。”郭寶辛也在那一邊醉醉的說,“再說了,大人多年值守在這塞外苦寒之地,就是私走些也是情有可原的。”“為國家當好鹽官,我也是理所當然的。”李家然眯著眼說著說著就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嚕。三人一看李家然喝多了,就覺得應該回去了,隨後就喊來了官舍的傭人,將李家然扶到他的床上,三人就告辭返回。離開鹽場,梁文和郭寶辛都清醒了起來。“這李家然倒是個好官,為人豪爽,恪盡職守,這個朋友我們交定了。”梁文對郭寶辛和尕十三說。之後,三人就摸黑趕回了老水湖營地。到了了營地,其他人都在尕十三的大廳坐著喝茶,還多了幾位尕十三的兄弟。聽著三人回來了,大家都出門迎接。“二弟,你們可是回來了。”梁武首先發話,“下午十三大哥的這幾位兄弟又送來了收到的幾駝羔羊皮子,照這個速度,再過個十天我們就可以再去趟西安了。”梁文和郭寶辛就很是高興,問大家下午都做什麼了。“我和寶辛妹妹、若竹小姐還有彩兒在湖邊看胡楊了。”火心藍就第一個說。“二弟,我和大舅聽你的去看了前明將士墳墓。”梁武比著孩子叫徐文樑大舅,“我們還撿到了這個。”梁武說著話,伸開了一個手掌,手掌中是幾枚麻錢。梁文拿起一看,確是幾枚明錢,“永樂通寶”、“天啟通寶”什麼的。 “這鹽池在前明是邊關,有明錢也很正常,估計都是邊關將士的軍餉,大哥喜歡古董,你就自己留著玩吧。”梁文說。尕十三一看,就大喊了起來。“這個不是麻錢嘛,我們這裏也有,都是平日裏撿回來的,看著沒有用,就丟在房子拐角,大少爺喜歡就都給你。”尕十三說著就打著火出去了,不大一會,他提著一個不大的罐子回來了。“大少爺,這個都是,你拿去玩吧。”梁文接過罐子一看,這罐子裏裝的居然都是麻錢,抓了一把一看,有漢錢、唐開元、宋錢、明錢什麼的,就很是開心。“謝謝十三大哥,這些如若以後還有發現了,就給我留著。” 火心藍看了這些麻錢,心裏也是暗自喜歡,但又不好當著梁武的麵說什麼。第二天,幾人就起程返回朔方城。告別尕十三前,梁文給了尕十三一張銀票,讓他最近有機會了送給鹽官李家然,希望他可以收下,以後可以和自己合作。梁文考慮尕十三和李家然關係熟悉,這樣給他銀票,他或許還收。這讀書人很是清高,一般都孤傲,對錢財之事看的不是很重。“十三大哥,就辛苦你和眾位兄弟們了,這幾日接著收貨,十日後我們帶駝隊來起貨。”梁文臨走的時候抱拳對尕十三說,“有時間的時候多和鹽官走走,他是個豪爽之人。”尕十三抱拳回禮,答應著。“還有,千萬別忘記了那件事,很重要的。”梁武再三叮囑尕十三。出了老水湖,幾人打馬直奔朔方城方向。天黑之前,終於回到了家。梁文邀請大家去家裏吃飯,火心藍和陳若竹、彩兒就不好推辭,便和大家來到了梁家大院。“我就算著你們該回來了,大家一路辛苦了,準備吃飯吧。”父親梁煥成招呼大家吃飯。就坐了兩桌,大娘王氏、梁文的娘、大嫂翠翠就陪郭寶芬,火心藍、陳若竹、彩兒坐了一桌。父親梁煥成陪郭寶辛、徐文樑和梁武、梁文二人坐了一桌。廚娘和夥計很快上好了飯菜,還端出了酒水。“爹,上次讓尕十三大哥辦的事很順利,再過個十天我們就可以再跑趟西安了,這次我想和大哥、二弟一塊去西安。”梁文邊吃菜邊和父親梁煥成說話,“前日道台大人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們想試試。”“我也想過了道台大人的話,這也未嚐不可,你們可以試試。”父親梁煥成說,“武兒,你的書就不要教了,好好和你二弟做貨棧吧,咱家這祖上留下的基業總不能讓你二弟一人去承擔,正好最近有寶辛少爺和三小姐的幫襯,你們幾位年輕人好好合作,一定可以做成大事。”“我聽爹的。”梁武看著父親說話,之後又看了一眼旁邊桌子旁的母親王氏。“好,來,老漢今天就就敬各位賢侄。”梁煥成說著就舉杯站了起來,兩桌的眾人就全部起來一起喝酒。吃完飯,火心藍和陳若竹就告辭回家,梁文和郭寶辛就送幾位姑娘。先送陳若竹和彩兒回道台府,到了道台府門口,就有衙役出來接小姐和彩兒。陳若竹就謝大家三天來的照顧,說完還是看了看郭寶辛。郭寶辛就有些不舍,滿臉都是想說的話,又不便說什麼,就拿出了陳若竹送的瑪瑙掛件對著陳若竹搖了搖。陳若竹一見也很是不舍,也拿出了郭寶辛送父親的玉佩對著郭寶辛搖了搖,之後不舍的和彩兒隨著衙役進了道台府。郭寶辛看著二人進去了,這才依依不舍的和梁文送火心藍回火家大院。陳若竹和彩兒進了道台府後,剛到後院就大喊。“爹爹,爹爹,我們回來了。”陳九倉聽到女兒喊話,就從自己書房出來:“女兒回來了,這幾日還順利吧?”“爹爹,女兒有話和您說,彩兒你先回去歇息吧。”陳若竹和父親說著,就讓彩兒去歇息,之後隨父親來到了父親的書房。“女兒有什麼事要和為父說啊?”陳九倉就問女兒,“看了你娘,她會保佑你的。”“爹爹,我們這次去鹽池遇上了馬匪,好生危險。”陳若竹對著父親說,“馬匪收了買家的錢財,要買梁文少爺的人頭。”“什麼人這樣大膽?關天化日之下買凶殺人?”陳九倉忽地站了起來,“惱怒的說。按大清律這買凶殺人可是死罪,梁文和郭寶辛二位少爺都沒事吧?”“好在他們個個武藝高強,打跑了馬匪,不然女兒和彩兒也危險了。”陳若竹說著和父親撒嬌起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對了,可知道那些馬匪是受何人指使?”陳九倉愛惜的看著撒嬌的女兒,“這眼下土匪馬匪猖獗似乎全國都有,為父雖為一方道台,有很多事也是無能為力呀。”“馬匪隻悄聲告訴了梁文少爺,大家也不便問是什麼人買的凶,爹爹,梁文少爺和郭寶辛少爺在考慮爹爹的建議,連梁老伯也讚成他們一起做大貨棧。”陳若竹高興的和父親說著,之後又一臉憂鬱,“聽說最近廣州又有暴動了,革命黨在四下活動,這大清的基業恐怕是難以為繼了。”“噓!”陳九倉吃驚的站了起來,用手勢製止陳若竹再說下去:“女兒,萬不可亂說,自己放心裏就可以,再說,這也不是女兒家該關心的事情。”“爹,不是女兒多嘴,有些事你也該考慮考慮給自己留條後路。”陳若竹看著父親,似乎有所指的說著,“女兒雖說是女流之輩,卻也關注這局勢變化。”“不要說了,爹心裏有數,這些話和爹說說就可以了,千萬不可和其他人說,這是要殺頭的。”陳九倉很是吃驚女兒居然知道的這麼多。陳若竹退下後,陳九倉就在想,是什麼人要買梁文的人頭呢?這天夜裏,手下報告曹世勳,那梁文一夥已回到了朔方城,曹世勳就惱怒萬分。一幫廢物,每次都搞砸老子的事情,連買個人頭都這麼難。暗自罵著,他在夜色中出門來到了一條小街敲響了一戶人家的大門。開門的是一位四十多歲,臉上有刀疤的男子。“巡視大人,您來了?”進了屋子,曹世勳怒目看著刀疤,對著刀疤的臉甩手就是一巴掌:“你都找的什麼人?這次又搞砸了,那小子又安全回到了這朔方城,這麼大個朔方道就找不出幾個武功高強的高手?是不是你沒有花那麼多錢呀?” 曹世勳打完,對著刀疤臉嗬斥。“大人息怒,都是小的的錯。”刀疤臉捂著自己的半邊臉不敢看曹世勳,“小的也沒想到王大驢會把事情搞砸,現在那狗日的也聯係不上,小的估計他是拿著錢財溜了。”“溜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將他婆姨娃娃統統給我拾掇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違約。”曹世勳毒辣的對刀疤臉說,“還有你,最好不要再讓我難堪,以後做事多動動腦子,這次如果不是你再三保證那王大驢不會失手,我也不至於生這麼大氣。”“大人息怒,小的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馬虎了。”刀疤臉依舊怯怯的彎著腰說話,“白天小的就接到手下兄弟的報告,說那王大驢的婆姨娃娃都不見了。”“算了,也不全怪你,是我低估了那小子。”曹世勳緩和著語氣,“這次算姓梁那小子走運,下次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給我盯緊那小子。”“是,是,大人放心,再有閃失,你挖了小的的狗眼。”刀疤臉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