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提要:
元朝天曆、至順年間,自幼失孤的少年冰兒,尋找父母及鄰家小妹中,巧遇被小四惡追殺的皇子圖帖睦爾和明間公主,之後結交了俠女菲兒、絮兒。
冰兒通過俠女菲兒,結識了傻丐、瘋僧、癡子風塵三俠,為了讓圖帖睦爾對漢人的仁政,冰兒和菲兒幫助燕帖木兒,贏得兩都之戰使,圖帖睦爾奪取了皇位。
圖帖睦爾取得皇位後,修《經世大典》,建圭章閣,欲興文治;卻被權臣玩弄朝政,終不能實施國策。
宋徽宗八代嫡傳子孫韓山童創建白蓮教,之後發展了明教,冰兒、菲兒見元朝腐敗,無可救藥,就為明教義軍組建親兵營,最終擊敗橫掃歐亞的蒙古鐵騎。
故事圍繞著江湖英俠冰兒與巾幗女傑菲兒、絮兒,文宗皇帝圖帖睦爾與珊兒、元公主俏郡主的愛恨情仇展開......
序幕:
宋末元初,忽必烈命伯顏督諸軍,分兩路大舉南進,取建康(江蘇南京)、占宋都臨安(浙江杭州)。至元十三年正月,宋幼帝趙昺上表降元。
文天祥與張世傑、陸秀夫擁立衛王趙昺為帝,繼續抗戰。崖山之戰,元軍消滅了南宋最後的抵抗勢力,陸秀夫背著8歲的幼帝趙昺投海殉國,南宋滅亡。
忽必烈在大都稱帝後,與漠北各汗國長期征戰,至元武帝才被承認為宗祖國,經幾代皇帝後,元英宗繼承了其父元仁宗的以儒治國政策,頒布元帝國正式法典《大元通製》下令清除朝廷中鐵木迭兒的勢力,導致鐵木迭兒的義子鐵失刺殺了元英宗及宰相拜住等人,史稱南坡之變。
元英宗被行刺後,鎮守和林的晉王長子,殺掉行刺元英宗的叛臣後即位為元泰定帝。?元泰定帝即位後,封被元英宗放逐到海南島的圖帖睦爾為懷王,鎮守建康。
元泰定帝也孫鐵木兒,生長於漠北,帶有濃厚的草原背景,對漢文化隔膜很深,他從漠北帶來的那班人馬也都是“椎埋無知、獷悍豪橫”[是忽必烈以來元朝諸帝中漢化最淺的一位,泰定年間的漢人大臣從仁、英時代的意氣風發降至較低地位。
第一章初相識
(一)皇子
冰兒從雲沼上的岸來,頭腦暈暈的,腳步漂浮,老是以為海浪在搖,海風在刮,他從瓶島而來,原來是泉州下船的,隻因台風驟起,把船刮的偏離了航向,等風平浪靜,已經相差了百裏海岸。
一連幾天,眼前同樣是不高不矮,似乎千編一律的山,還有青磚泥房,水田菜地,錯落凋零的村莊雞鴨間雜中,有了隨意而走的豬,和有人放牧的牛。
“將軍三箭定金山,壯士長歌入漢關。”冰兒心想著到了大陸,就可以加入鐵馬金戈的抗元大軍中,像唐太宗手下大將那樣,征戰沙場,而眼前蕭條的鄉村哪有這些景象?
鄉村中,那濃重的閩南話語怎麼也說不清,就連找一餐美味可口的飯菜也很難。由於搞不清方向,也不懂溝通,隻好三步一搖,五步一看,悠悠而行,一邊觀看著從沒見過的山川小溪,一邊品味農田耕種、牧童放牛,和那妞妞炊煙,村姑捖紗洗衣的情景。
這天,冰兒覺得眼前開闊了許多,像是到了較大的市鎮了,心情開朗了起來,又想詢問路人泉州怎麼走了,果然,官道上,來了一簇人群,一隊兵卒擁簇著一騎一車緩緩而來,馬上的男子是個風度翩翩的書生公子,而馬車披著厚厚的布幔,似乎是官宦人家出遊。
是問還是不問?冰兒呆呆地看著,很猶疑。
忽然馬蹄聲驟起,一群蒙麵彪悍的男子騎在馬上,風馳電掣從冰兒身邊而過,中間一位瘦弱的漢子大叫:“兵卒們,放下刀槍,我留你們全屍,車上的美女,快快順了我們,做個壓寨夫人,我饒你不死。”
書生公子驚道:“你們是哪裏的好漢,有話好說,我們不是官府之人,兵卒也是家丁,請放過我們。”
瘦弱的漢子道:“我們原本就是土匪,管你是誰,隻要碰上,就是劫色劫財,外加害命!”
書生公子大驚道:“我是讀書人,身上也沒帶財物,還是饒了我們吧?”
土匪已圍上人群,開始了廝殺,書生公子的兵丁倉促迎敵,怎敵得過如狼似虎的土匪?已有幾個被傷,倒在地上。
冰兒原本猶疑著,這書生公子到底是誰,自己該不該救?見土匪真要殺人,刀劍下已有人流血,再也按捺不住,拔劍殺入人群:“草菅人命,土匪也不能如此猖狂!”
瘦弱的漢子迎著冰兒,一條木棍劈頭蓋臉打下:“哪來的混混,敢壞我的事?”
冰兒閃身避開,和他對打起來,幾招後,發現瘦弱的漢子似乎木棍不順手,力道使不出,就抖數精神,發力攻擊。
土匪人多,眼見書生公子有危險,冰兒舍下瘦弱的漢子,去救,自己卻陷入包圍中,正在危急,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土匪不就是仗著人多?讓姑奶奶也湊湊熱鬧。”
冰兒尋聲去看,沒見到人,卻見一條嬌美的身影一閃,奪過一個土匪身上帶的弓箭,張弓搭箭,一箭一箭地射向土匪,箭法雖然射的不準,可是那破空的嘯聲,顯得力道不弱,把土匪驚得紛紛躲閃。
瘦弱的漢子大怒,朝射箭的人趕去。
冰兒精神大振,奮力衝突,書生公子的兵丁返身殺回,土匪抵擋不住冰兒的衝突,急忙逃散,瘦弱的漢子眼見腹背受敵,慌忙逃竄。
書生公子急切地去看馬車上的女子是否受傷,回過頭來,卻見冰兒及另一位射箭的人都走了,急叫:“兄台留步,還沒謝過相救之恩!”
冰兒覺得痛快,想去結交幫自己的人,卻沒見到人影,拍了拍肚子,頓時覺得饑腸咕嚕,急忙往集鎮中去。
走入集鎮,果然熱鬧,冰兒尋到一家小酒館,見到有酒,來了精神,要了一碟豬耳朵、一碟鹵牛肉、一碟五香豆的,沽上一壺酒,慢慢地品嚐起來。
一壺酒幹完,小菜沒了,冰兒餘興未盡,借著酒意大叫:“這些食物量太少了,酒也不夠勁,不如換上幾斤熟牛肉,來幾大碗烈酒才痛快。”
店小二見冰兒是個傻呆的外鄉小子,背著一把劍,大概也是撿來充門麵的,不由道:“本小店沒有你說的這些東西,愛吃就吃,不吃就把帳結了走人。”
冰兒想到爺爺說過,江湖上店大欺客,客大欺店的話,拿出一錠紋銀,摔在桌上:“狗眼看人低,不就是怕小爺沒錢?”
店小二翻著白眼:“你這少年怎麼如此說話,我們這裏隻有自釀的鄉村米酒,客人最喜歡的隻是山上野味,牛肉哪有?”
鄰桌坐著兩位食客,一個是青年鹽商,一個是壯年和尚,鹽商灑脫幹練,和尚沉穩凝重,鹽商插話道:“店家,這位少兄是外鄉來的,別見怪,你隻管把店中招牌菜,報給他,陳年的好酒來一壺給他嚐就可以了。”
冰兒聽鹽商的合情理,不由點頭稱是。
鹽商道:“少兄,你似乎剛出道,聽說書的故事多了吧,這裏是南方,哪來熟牛肉?”
冰兒窘道:“噢,南方不養牛嗎?”
鹽商道:“南方的牛要耕田,北方的牛不耕田,所以北方習慣吃牛肉。”
冰兒客氣道:“受教,兄台是生意人吧,你知道的真多。”
鹽商道:“江湖上傳聞有個小周郎,在這一帶專尋他人麻煩,看少兄年紀,不會是你吧?”
冰兒搖頭道:“小周郎是誰,他是江湖高手麼?”
店小二笑道:“小周郎太壞,欺男霸女的,不會是他,最近江湖上傳聞著‘王子與公主’的故事,聽說小周郎也在尋那王子和公主的晦氣,真不識好歹。”
鹽商道:“我隻聽說‘交友當交虞美人,娶妻要娶紫羅蘭’,怎麼又有王子和公主?”
店小二不屑道:“虞美人和紫羅蘭是江湖中的女俠,而王子和公主就不同了,一個是皇子,一個是民間女子,這兩人在一起,本身就是傳奇。”
和尚道:“這‘王子與公主’的事確實稀奇,我看還是虞美人和紫羅蘭實在。”
店小二點點頭道:“那是,傳奇隻是短暫的,虞美人和紫羅蘭才是江湖人喜聞樂見的。”
鹽商道:“最近江湖上剛出現一個叫小周郎的江湖高手,聽說又來了一個叫俏郡主的女子,這下,江湖就熱鬧了。”
店小二道:“不錯,聽說這小周郎和俏郡主也在到處找虞美人和紫羅蘭,小周郎是想掠色,俏郡主是想比美,這江湖哪能平靜?”
冰兒悄悄地聽著,插不上話,直到鹽商和和尚走了,才酒足飯飽地想到問路。
店小二道:“及來此地,怎麼不去雲水謠遊一趟,或許能在哪裏碰上虞美人和紫羅蘭,這不就一輩子都高興了?”
冰兒被店小二如此說,好奇心起,就問雲水謠在何處,店小二說了方位,冰兒不作他想,往雲水謠而行。
來到一個山明水秀之地,冰兒猜想這該是雲水謠了,之間一條清澈的小河,順流而下,岸上青磚碧瓦,有一個小村莊。
村莊口有棵高大而古老的榕樹,樹冠如傘,遮住了一塊好大的天地;根根盤根錯節,糾纏交錯如巨大的藤蔓,如百子圖中的孩童纏著不老仙翁戲耍。
大榕樹下有石桌、幾張石椅,兩人下棋、數人圍觀;相隔不遠處,大榕樹伸出的枝幹下,有人工搭的涼棚,一張逍遙椅,許多的竹凳,說書、聊天、喝茶的,悠悠哉哉地談笑!
村莊後麵,是雲霧繚繞的一層一層的山巒山峰,從白雲飄頂的天際,次第層層下落,直到村莊房舍間。
村尾的河流被石壩堵起成一個寬大的湖麵,水漫到了村口邊,漁人順著小河用竹竿撐著竹排逆流而上,隨後放停竹排垂釣,魚鷹在竹船的竹簍上站著,時而猛撲向水麵,啄到魚後驕傲地扇著翅膀,仿佛向主人炫耀!
平靜的水麵,水深最高也隻到半胸,這是初秋的過午,許多人在喝水中戲水遊泳。
石壩上,按人的步伐,間隔放著石墩,過往的人群,卷起褲管,踩著石墩,讓河水從腳掌流過,感受著冰到心肺的清涼。
石壩下,浪花在卵石間翻卷,小媳婦、大姑娘褲管卷的高高,露出蓮藕般的腿肚、手肘,在滑溜的磐石上漿洗衣服!
石壩入村的岸邊,有個巨大的水車,把壩上流下的水,永不停歇地扯到岸邊水渠,嘩啦啦地流入村莊、流到稻田。
冰兒看得呆了,世上哪有如此和諧、完美的畫麵?
忽然,水車旁走出一個女子,一個身材窈窕的少女,披著粉紅的外套,蒙著白色的麵紗,走進了畫麵。
清清的流水,碧綠的榕樹,衣袂飄飛的美少女,這美少女在走石壩時,看著水滑如浮冰般從腳上流過,伸出纖纖玉手去抓浪花。
綠水、藍天、樹蔭、草叢,粉紅色的衣裝,想到島上長得茂盛的小紅花,爺爺說,那是毒罌粟,別看它長得美麗,可是有毒,不由失聲道:“毒罌粟!”
“毒罌粟?”美少女回頭一看,見是個麵目俊秀如玉,衣服皺巴寒酸,神情卻有些呆板的小大人模樣的冰兒,不由一笑:“你這小子土裏土氣,還懂毒罌粟?”
冰兒沒聽清,想再問,美少女卻走完石壩,走上出村的官道,悠悠而去,冰兒想,去泉州也不急一時,這裏景色優美,何不多看看,長長見識?
走過幾道山巒,出現一間土樓城堡般的房子,隨後,又出現幾群土樓,這土樓樓群像古城堡般,有四方的,有圓圓的,三四層樓的建築,不禁像城池般闊大,也如城池的城牆般寬厚,冰兒好奇心起,駐足觀望,心想:這裏麵該能住一個村的人,喝水、種菜、砍柴、放牛方便嗎?
土樓外,稻田成片,樹木瓜果相間而植,無意中又碰上原先的美少女,冰兒一驚,傻呆呆的忘了躲閃,眼見要撞個滿懷,美少女罵道:“又是你這傻瓜,見了女子,也不知禮讓!”
官話冰兒聽的懂,臉一紅,要說對不起,美少女嗔怒地眼一瞪,飄然而去。
冰兒搖搖頭,歎息著隨路而走。
到了小集市,街市繁華喧鬧起來,冰兒何時見過這樣多人的去處?一陣驚喜,流連忘返地在熙然的街上看著琳琅滿目的店鋪,更有那大姑娘、小媳婦婀娜多姿的模樣,讓人讚賞不已。
忽然覺得,鄰家妹子珊兒要是在此出現,我能認出來嗎?六年不見,該是大姑娘了吧?瘦了,還是胖了呢,和這裏的小媳婦、大姑娘相差無幾吧,或許更像那剛才那美少女吧?冰兒想到美少女,不由在人群中東瞧瞧、西看看,環肥燕瘦,女子個個都好看,就是找不出像珊兒模樣的,也不見相逢的美少女!
街上許多大姑娘、小媳婦,被冰兒直勾勾地看得即驚又氣,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小色鬼,登徒子!”
聲音有些熟悉,冰兒知道是美少女罵他,尋聲望去,美少女臉上還是蒙著白色麵紗,眼波流轉,神情似乎嗔怒,而嗔怒的樣子也是十分好看,不由呆了呆:珊兒是否也是這樣嬌嗔?
美少女見冰兒色色地看她,哼地一聲要走,卻見一個臉白身廋的儒生從人叢中擠來,遇到大姑娘、小媳婦時,不是手肘碰碰,就是肩膀輕觸,引起一片驚叫聲,走近美少女時,更是樂了,色咪咪地看了美少女許久後,發現旁邊冰兒的眼光剛從美少女身上移開,不禁道:“小傻瓜,眼珠掉出來了,看來,我碰上同道中人了!”
冰兒隨聲看那儒生,見他手拿折扇,猴瘦白淨的臉上,眼放精光,像練過內功的武林中人,心中一凜:這身影似乎見過?
儒生不理冰兒,折扇輕搖,移步間手肘巧巧地向美少女胸前撞去,且另一手電光火閃般伸向美少女麵紗:“妹子,讓情哥哥看看你的臉!”
美少女木木地傻站,不經意地轉動身子,剛好避過手肘,順便抬起手腕抓住麵紗,卻被青年儒生的爪子撥開,甩在他自己胸前,美少女的手指立時縮回,驚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