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吩咐那個叫做汪鋒的國字臉男人替他辦了兩件事。第一,買通警察總局的副局長郭鬆濤,讓他出手把丁浩盡快鏟除掉。目前為止,他唯一能夠用上的,也隻有郭鬆濤這枚棋子。
第二件事,就是在網絡上發布了一個貼子,並暗中操作,讓人把那個貼子頂了起來。
通過那個貼子,他一共達成了兩個目的。
第一,徹底撇清了自己跟李紋的關係,把這層關係移花接木到丁浩身上,從而挽救了自己跟整個丁氏集團的聲譽。
第二,在南區分局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達出來之前,先在網絡上坐實了丁浩的罪名,引發那些網友心中的怒火。那些網友對丁浩的的憤怒聲討,又會給南區分局的那些警察直接造成巨大的心理壓力。就算南區分局那邊出現了什麼難以想象的變故,在這樁案件已經受到全民關注的情況下,那些警察也隻能順應民意,想盡一切辦法平息那些民眾的怒火。
事情做到這一步就夠了。在丁子涵看來,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已是必死無疑。
可惜,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很快就深深體會到竹藍打水一場空的那種讓人抓狂的滋味。
也是通過這件事情之後,他才突然明白過來,跟那些活了一大把年紀的老狐狸鬥,他還太稚嫩了些。
跑到審訊室交代孫仁義把丁浩做掉之後,王輝就一路哼著小曲回到自己處於辦公大樓第三層的辦公室。
之前,他接到總局副局長郭鬆濤的電話。郭鬆濤在電話裏隱晦的暗示出,有人想把丁浩立刻弄死在局子裏,交代他盡快放手去辦,並許諾了他諸多好處。
總局和分局雖然隻有一字之分,權力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別。他以前也是托了郭鬆濤的關係,才得以成功上位,現在郭鬆郭要求他辦點小事,他自然不得不給這個麵子。
何況,他以後說不定也會有困難需要求到郭鬆濤門上。
更何況,做好了這件事情,他的賬戶上很快就會多出五百萬存款。這筆交易無論怎麼算都非常劃得來,他怎能不高興得直哼小曲?
可惜,他的興致很快就被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鈴聲擾斷了。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發現打來這個電話的人居然是總局正局長沈正。
王輝頓時納悶起來,想不明白沈正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
不及多想,王輝趕緊把電話接通,聲音恭敬的問道:“沈局長好。請問沈局長有什麼指示?”
手機裏說話的是個中年男人,聲音不太,卻有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聽說你們南區分局剛逮捕了一個叫做丁浩的疑犯?”
“是。”王輝一臉恭敬的答道,已經在尋思著沈正話裏的用意。
“沒有對犯人使用什麼特殊手段吧?”沈正並不客套,立刻開門見山的問道。
“這——”王輝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對犯人刑訊逼供,是所有警局在案情沒有取得進展時都會廣泛用到的手段,這種手段已經得到各級的默許,沈正卻突然問起這茬,就讓王輝心裏有些迷糊了。
像是已經明白王輝話裏表達出來的意思,沈正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大聲說道:“你們如果已經對犯人使用了特殊手段,必須立刻停止這種行為。這件案子你們南區分局不用幹涉了,我會立刻下去視察你們的工作,也會立刻接手這件案子。”
沈正的態度讓王輝更加摸不著頭腦,小心翼翼的問道:“沈局長,這件案子是不是牽連得太廣,還涉及到其他隱情?”
沈正對王輝這種不開竅的覺悟性感到很不滿意。為了避免自己接手這件案子之前,那個叫做丁浩的疑犯出現任何閃失,沈正不得不作出提示:“嚴業市長已經關注到這件案子,並要求我把這件案子接手過來——老王啊,這件案子如果處理得不好,別說我的日子不好過,你的日子更是不好過啊。”
提示得這麼明顯,王輝也不是蠢人,自然已經明白過來,有人托了嚴業市長的關係,想把那個叫做丁浩的犯疑給保下來。
“謝謝沈局長的指示,我明白應該怎麼做了!”王輝一臉鄭重的答道,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
掛斷手機,王輝快步朝審訊樓那邊趕了過去。剛出門,身體就和正端著茶杯從走廊裏經過的副局長李金貴狠狠撞在了一起,險些把身體肥胖的李金貴撞翻在地。
“王局,發生什麼大事了,這麼急急忙忙的,急著去哪?”李金貴情況不明的問道。
“救人!”王輝隨口應了一聲,再次拔腿往審訊樓那邊趕去。
李金貴仍是情況不明。為了弄清楚王輝的意圖,也跟在他身後,朝審訊樓那邊快步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