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也不介意,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跟著莫言歡穿過小院進了大廳,中年男人就四處打量起屋子裏麵的格局。
房子不大,三房一廳一廚一衛,牆壁由於多年沒有粉刷,已經顯得微微泛黃。
看到這樣的居住環境,中年男人的心裏就是一股酸楚。
這麼多年來,他就居住在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待遇對他不公平啊。
但是,不公平又能怎麼樣?這些年來,明明知道他的下落卻不肯相認,看似非常殘忍,實際上不也是對他的一種保護?
領著中年男人進了屋裏,莫言歡就走到飲水機旁邊,用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端著重新走回中年男人前麵。
“謝謝。”中年男人禮貌的道謝,想伸手從莫言歡手上把水杯接過。
莫言歡把水杯送到自己嘴裏喝了一口水,才一臉疑惑的看著中年男人,問道:“你說什麼?”
中年男人雖然有些尷尬,還是笑著答道:“沒什麼。”
“坐吧。”莫言歡對中年男人並沒有流露出什麼好臉色,指了指對麵的椅子說道。
從始至終,身份高貴的中年男人都不敢在這個看似落迫的老頭子麵前顯擺一點架子。莫言歡讓他坐下,他就依言在莫言歡手指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莫言歡走到另一張椅子上麵落座,坐下之後卻沒有主動開口說話的意思,甚至都賴得朝旁邊的中年男人瞄一眼。
“莫大哥,這事做得有些過火了啊。”最終,還是中年男人開口打破了沉寂。
莫言歡一臉疑惑的把視線投到中年男人臉上,說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莫大哥,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你也沒必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樣子,讓我感到很為難啊。”中年男人真的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感歎著說道。
“你為難,是因為你太在意吳家的態度。”莫言歡很不客氣的說道:“過分在意吳家的態度,你就永遠隻能是吳家的一條狗。”
受到如此批評,中年男人的臉色有些難堪,還是保持著語氣的平和,說道:“莫大哥,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和吳家雖然是聯姻關係,但我們丁氏的產業大部分都是吳家的附庸,吳家能讓我們丁家風光無限,但隻要惹怒了吳家,他們同樣能把我們整成喪家之犬。我並不是不願意把丁浩接回去,而是實在沒有能力啊。”
這個男人,自然就是丁浩的父親丁賦閑。
隻是,一直以來,在莫言歡的刻意隱瞞下,丁浩一直不知道自己跟丁賦閑的這層關係。
莫言歡的眼神突然變得如同刀鋒般淩利,狠狠的逼視著丁賦閑的雙眼,怒聲喝道:“當年,為了能夠得到吳家的扶持,你不惜拋棄自己心愛的女人和她肚子裏的那團骨肉。如你所願,你們丁家這些年一直在蓬勃發展。你的翅膀早已夠硬,仍然不肯跟吳家決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骨肉在外麵漂泊無垠而無動於衷,你的懦弱還真是讓人鄙夷。”
丁賦閑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還是努力的讓自己保持鎮定,辯解著說道:“我真正怕的,並不是跟吳家決裂,而是怕他們對這個孩子進行報複啊。吳家當年遭受了那麼慘重的損失,他們不僅把怒火遷到了她身上,也同樣對這個孩子恨之入骨。如果把他接回去,我們丁家拿什麼去保護他?吳家實在是太強大了啊,強大到我們根本就招惹不起。這些年來,如果不是有莫大哥的悉心保護,吳家為了避免和你們莫家發生衝突,這個孩子恐怕早就已經——”
已經怎麼樣,丁賦閑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但他表達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弱者都能為自己的懦弱找到理由。”莫言歡一臉冷笑的看著丁賦閑,說道:“我之前故意把丁浩送到你們丁氏,就是想試探一下你的態度,結果你的態度實在讓我感到寒心——跟自己的親生骨肉每天不停的接觸卻仍然不肯相認,這種感覺應該很不好受吧?”
“莫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丁賦閑表情沉重的和莫言歡的眼神對視,輕輕搖頭歎息。
“我這麼做,是因為那小子的翅膀已經夠硬,已經有能力去拚去搶,去從你們這些冷血無情的牲口手裏奪回屬於他的一切。”莫言歡顯得異常激動,一臉戾氣的喝道:“我答應過她的一切,都會用自己的能力去設法做到。我把丁浩這把寶刀磨鋒利,就一定會讓他開光見血。無論你還是吳家想擋他,都盡管放馬過來。大不了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