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內心忐忑的敲著辦公室的門，手裏拿著的是他洋洋灑灑的標準八百字檢討，英語老師鑒於他的學習成績與學習態度，特地讓他深刻反省一下。
一份檢討讓其他同學寫就寫了，杜蘅寫的檢討都還挺走心，談及了從小在英語學科上的劣勢，認真的剖析了自己性格的缺點，情至深處連自己都忍不住點頭。最後表明自己的決心。秉然如諸葛先生寫《出師表》臨表涕零。
杜蘅敲了幾下門，打開門進去就聽到老餘斜靠著椅子上大談政治。禿頂的腦袋看上去有慈祥而睿智。
杜蘅其實挺羨慕當老師的，一天到晚也不忙，沒事泡杯茶，看會書。看著一群孩子慢慢長大，自己也慢慢變老。成為老師是杜蘅的人生的夢想之一，杜蘅還有很多夢想，有時候杜蘅想成為個數學家，他很向往數學家那種理性深邃的邏輯思考。說來奇怪有時候他自己也很矛盾，有時候求著安逸，想平平淡淡的就好。有時候好像又不甘平庸，想急切證明自己給這個世界看一樣。
老餘看見了他進來，招呼他過來。
“最近上課不專心啊？”老餘也不問他為什麼來辦公室。
老餘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杜蘅可以聽見他喉嚨的聲音。
一隻腳晃悠著皮鞋一直在杜蘅眼前轉個不停。
杜蘅在人多的地方可以隨著同學們跟老師起哄，一個人的時候對老師還有點緊張，他從小就對老師是很敬畏的。
杜蘅看到老餘的喉結動了動，在他印象中老年人都是這樣，他爺爺也是這樣，小時候教育他的時候喉結總是先動，那時候杜蘅就知道要接受思想教育了。
“英語老師都跟我反映了。”在他心中杜蘅是個有點聰明又缺點韌性的學生，像這種學生要好好敲打，這種學生他從教多年遇到過不少。
老餘話語一頓，麵前的杜蘅低著頭也不說話。
“自己心裏好好想想，有些東西聰明是個好事，一天到晚總胡思亂想可不行。”
杜蘅心裏一震，感覺被老餘說道心坎上了，像被人看穿的感覺一樣，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抬頭看了看老餘，隔著厚厚的老花鏡有點看不清他的眼睛。
但他又覺得有點溫暖，越發覺得老餘頭有些慈祥，心中還有點感動。
“嗯。”杜蘅重重地點了點頭。
“沒事了，去吧！”老餘拍了拍杜蘅肩膀。
“這馬跳的不是個位置啊！”老餘轉過頭對旁邊下棋的老師說，老師是杜蘅的曆史老師，曆史老師收了收馬腳，往後撤一步。
“這還真不是個位置！”曆史老師尷尬的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