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程昱四周的帳篷裏傳出了此起彼伏的鼾聲和別的啪啪作響之聲。程昱輕輕翻身起來，拉開帳篷的拉鏈走了出去。他點了一支煙，假裝在夜空中散步。走進了陰暗的角落，將煙蒂掐滅了邁步就朝白天發現天機的那個石窟摸去。夜裏的敦煌顯得美輪美奐的，因為四處不少地方都亮著彩燈。目的嘛，自然是想要將那些大佛襯托得莊嚴肅穆一些。隻不過這麼一來，卻是給程昱增添了不少的麻煩。做“賊”，總是希望周圍的環境越黑越好的。
摸進了石窟，程昱來到了那副飛天壁畫跟前開始仰望著它。跟白天一樣，注視了沒多久，壁畫裏的飛天又動了起來。她就在壁畫當中上下舞動著，好似要衝破壁畫的禁錮直衝天際一般。她手裏的那本書，如同飛機上的航燈一樣時不時發出一星點亮光來。程昱情不自禁的，伸手就朝飛天手裏的天機摸去。
手指才碰到壁畫，程昱便覺得一股子龐大的吸引力從壁畫當中傳導出來，死死地將他給纏住。本應該冰冷堅硬的石壁，此時卻是泛起了一道漣漪。就跟這副壁畫不是刻畫在石壁上頭，而是倒映在水潭之中一樣。程昱卯足力氣想要把手從壁畫當中抽回來，可是他使的力氣越大，那股子吸引力也越大。
“程昱，你果真還是來了，那個妖女果真讓你活了下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陡然從壁畫裏傳出來，讓程昱大吃一驚。這是神秀的聲音，大驚之下程昱失了失神。就這麼一瞬間的失神，讓他被那股吸引力拉扯進了壁畫。壁畫之中混沌一片，仿似這裏的空間有無限廣袤一般。程昱放眼望去，目力隻能看出去幾米遠。再往遠處，就是一片灰蒙蒙的霧氣繚繞在那裏。無論怎麼看，都看不穿。
“神秀？你在哪裏？”周身幾米之內並無神秀的蹤跡，程昱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四顧喊道。
“貧僧便在這裏。”神秀手裏拄著一根錫杖，緩步從濃霧之中走了出來。在他的左右，還跟著兩個千牛衛。
“你故意引我到這裏來的？一切的線索，都是為了將我誆騙到這個地方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程昱緊握雙拳連聲質問起神秀來。神秀跟大周時期比起來，顯得蒼老了許多，也虛弱了許多。而他左右的千牛衛，則是雙目無神的緊隨其後。
“引你來此？你要這麼認為，便這麼認為吧。你覺得此處如何？”神秀輕咳了幾聲，抬手朝周邊指了指問道。
“不怎麼樣，濃霧彌漫，驅之不散必然暗藏玄機。不，也許是危機。如果我能選，我絕對不會到這個鬼地方來。”程昱搖搖頭，腳下微微後撤半步道。神秀和尚，何時跟人如此和顏悅色過？就算是對著聖神皇帝，他骨子的那股傲氣也時不時會迸發一下。事出反常必有妖，程昱心裏對神秀又多了幾分提防。這個和尚，可並非隻是一個懂得念經的和尚。他的手段，毒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