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麵風霜地一路走到了對麵山裏,風雪終於又停歇了下來。程昱一屁股坐在地上,顧不得身下都是積雪,靠在一棵大樹上喘起了粗氣。現在他開始覺得冷了,連番的運功,體內的那股子熱流終於告罄。將背包打開,從裏邊將所有能穿的衣服全都套在身上。程昱搓著手開始朝著記憶當中那個反光點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回頭朝拔仙台那邊看。他在尋找參照物,好讓自己能夠早一點找對對方。
“一塊石碑?”程昱的眼前,斜靠著一塊光滑如鏡的無字碑。石碑的表麵沒有半分的汙垢,仿佛有人經常前來擦拭一般。就連它的四周,那些花草樹木,也被修建得井然有序。林子深處,一條用碎石鋪設的小路正蜿蜒到石碑的前頭。小路兩旁,居然還種滿了同色的花兒。一座石亭,隱約間出現在程昱的眼中。遠遠看去,雲霧繚繞之間一道彩虹穿亭而過。
程昱顧不得身上的寒意,快步就朝著那座石亭跑去。石亭就建立在距離石碑不過二百步距離的懸崖邊上。風雪停歇之後,白雲如同條條玉帶纏在半山腰。陽光從頭頂投射下來,讓人有了些許的暖意。這股暖意,倒是讓程昱體內消耗殆盡的暖流又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幾成。
程昱手腳並用地順著嶙峋怪石攀爬到了亭子裏,居高臨下看去,腳下的山澗好似被刀劈開那般齊整。甚至於,他還看到了腳下在山壁上開鑿出的一方棧道。棧道之上,還有木樓數間。
“石亭,木樓,就是這裏!”程昱閉起雙眼,回想著金箔上的刻畫。隨後他一睜眼,幸喜地自語道。
左右看了看,石亭附近並沒有能夠下去的山路。程昱決定暫且不管這棧道中的寺廟,轉身回到石碑跟前,順著那條石子路就朝山中深處走去。金箔上刻畫的地方,應該就是這裏。那麼既然找對了對方,程昱就打算將這裏所有的秘密都查探清楚。
石子路似乎沒有盡頭一般,程昱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兩旁的景色都相差無幾。唯一有變化的,就是路邊的花卉,顏色開始變深了起來。程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看來時的路。身後的林中小道跟身前想比,毫無差別。他決定不再朝前走,就那麼盤膝坐下,點了一支煙後將煙頭放到眼前。看著那一縷繚繞的青煙筆直而上。
程昱吸了一口煙,隨後將煙霧吐了出去。煙霧並沒有擴散開來,而是跟之前那般朝著他的頭頂之處湧去。就在此時,一抹寒光從他眼角一閃而沒。程昱不假思索地在地上打了個滾,嗆啷一聲,方才所坐之處現出了一道劍痕。對方的劍很快,快到程昱隻來得及看見劍光,而分辨不出劍到底是從何處刺出來的。
“誰!”程昱蹲身在地,雙眼四下掃視著喝問道。
林中一片寂靜,就連風都沒有一絲。程昱緩緩起身,朝著身後那棵大樹退去。他不知道對方藏在哪裏,隻有讓自己的後背不會受到對方的偷襲,才能全神找出那個隱藏在身邊的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