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這兒啊,過往是叫箕山的。”程昱借宿的人家,就是白天問路的那個大爺家。晚上吃完晚飯,程昱跟大爺一家坐在院子裏喝茶聊著天。聊到基山,大爺的話匣子一下子就打開了。沒有人不以自己的家鄉為榮的,大爺自然也是如此。家鄉但凡能拿得出手的,不管是什麼,都能讓他大說特說。這是一種榮譽感,當然也不是每個人都對自己的家鄉有這種榮譽感。有時候你要說說家鄉的美,他能摳出更多的醜來。也不知道這種人是個什麼心態。或許在他們眼中,國外的屎都比國內的多二兩葷腥吧?
“箕山?”程昱聞言問道。
“嗯,隻是個傳說啊,真與假你聽個樂嗬就好。就算是史書,你真要較真的話,也能找出錯漏不搭的地方來不是?”大爺點上了一支,然後靠坐在椅子上說道。
“我爹當年可是高小文化程度(約莫相當於小學4年級左右的文化程度),也曾經是半個知識分子呢。也就是現在年齡大了,村裏的後生又少,他沒處顯擺去。這不今兒遇上你了嗎?你就當聽他吹牛了!”大爺的兒子,約莫四十出頭。聞言在一旁拿起暖瓶給大家的杯子裏續著茶水道。家裏好些年沒有來外客了,也好些年沒有如同今天這樣熱鬧過。
“別看不起高小文化程度,你這個高中畢業的未必有老子懂得多。”轉眼,爺倆就在那裏杠上了。
“您還是說說箕山這事兒吧!”程昱見狀連忙打起了圓場。本來就是一閑聊的事情,讓人家爺倆杠起來就沒什麼意思了。聊天扯淡而已,又何必非要追究個真假虛實呢?
“吃棗兒,讓他們爺倆杠去。”老爺子的老伴兒白了兩人一眼,然後抓了一把紅棗放到程昱跟前說道。
“說:山不在高,有仙則名!”老爺子抬手啪一聲在矮桌上拍打了一下,清了清喉嚨開始說起故事來。
“據咱這兒的縣誌記載,曾經有一位得道高人在這裏隱居過。得道高人叫個啥,沒人知道。隻知道他姓個王,大家都習慣叫他王半仙兒!”大爺說到這裏,頓了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這才得意洋洋的看了自己兒子一眼。他心裏覺得,這段話也就自己說,能夠說得如此抑揚頓挫。換了兒子來,一準兒就沒有這個味道了。
“有雲王半仙兒幼學道術,操作無異常人。久之稍厭人事,隱於基山。嚐鼻息吹塵成穴,日中跌坐,頂露金光。有疾者聆其清淡,輒沉屙若失。”大爺見兒子不語,隨後一撚須接著說道。
“這個,後生,你能聽懂吧?”說到這裏,大爺還目露關切的問起程昱來。程昱心中暗笑一聲,連忙點頭示意自己能聽懂。想當初,他從石棺裏爬出來的那時候,說話的調調就跟這大爺相差仿佛。後來為了學習怎麼跟人無礙交流,反而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有詩雲:莫是雪山煉真處,欲尋覺路問曇花。”大爺接著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是關於基山的一說,還有一說,就比較神話一些了!”大爺見程昱聽得得趣兒,摸出一支煙遞到他手裏,然後興致勃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