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苗宗主並不想放辛蕪進去。
也是,畢竟裏麵的那位關係到修真界的飛升之謎。
僅憑一個侄女的身份,還不能夠讓苗宗主動容才是。
哪怕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裏麵的人既然存在著,就如同真正的活人一般,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著自己的取舍。
辛蕪籠在袖中的手,冰涼的如同玉石一般,指尖從腕間的玉鐲上劃過,她說:“姑姑,你想要飛升嗎?”
“如果你想的話,就更不應該攔我才對。”辛蕪下巴挑起,硬是擺出了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在苗宗主疑惑不解之際,她輕笑道:“您不覺得我的名字和裏麵的那位很是相似嗎?修真界的人都想要他盡快斷情絕愛,也好早日踏上仙途,現在我來幫你們,你們又為什麼要將我拒之門外呢?”
苗宗主從未想過會有這種可能。
她作為一宗之主,早在天問宗準備對辛蚺下手的時候,她就已經得到消息。
問題是,追求飛升對她們碧月宗來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同天問宗聯手,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也就是說,從布局之初,苗宗主就是知曉的。
她知道辛蚺有個不知道名姓的心上人,也知道如今修真界的主流觀點就是引導辛蚺親手殺了他的心上人。
苗宗主一直覺得後者不靠譜,到底是用心愛過的人,怎麼可能真的因為一時蒙蔽記憶,就會痛下殺手。所以她在同天問宗宗主討論的時候,提議可以趁辛蚺記憶模糊的時候,在外人麵前詆毀辛蚺的名聲,這樣一來,等到辛蚺的心上人出現之時,麵對一個聲名狼藉,沾花撚草的花花公子,多深的感情都會變質的。
隻是苗宗主沒有想到她的一個提議,到最後會變成如今的局麵。
她的女兒將要成為流言中和辛蚺糾纏不清的人,而她的侄女卻是辛蚺的心上人,竟是這樣混亂的結果。
思及此,縱使臉上依舊雲淡風輕,可實際上苗宗主的心思已經亂了。
如果今天出現在這裏的是另外一個人,她或許不需要考慮什麼,就將人放進去了,至於放進去之後是好是壞,她都是不大在意的。
可現在是不行的。
親近之人和陌生人,兩者的待遇怎麼能一樣呢!
辛蕪心中認定自己不是原身,雖然行路一直堅持說她就是原身,當她看到眼前久久不能下定決心的苗宗主,忍不住感歎一句真遺憾。
可不是遺憾麼!
瞧苗宗主現在這樣子,就知道原身經曆的過往之中,苗淼和苗宗主都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的,否則也不會任由原身落得最後那樣的結局。
“其實,我隻是問問而已。”
辛蕪淺笑著,繞開了昏過去的苗宗主,瞅了眼自己的拳頭,攥緊之後能看出泛白的骨節,她差點都忘記自己現在已經不是戰五渣,想要在天問宗橫著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了,不過,沒關係,現在才想起來也是可以的。
穿過長長的黑色甬洞,從黑暗中向著前方唯一的光亮前進,天問宗大概是想著外麵有人守著,所以內裏連點像樣的警戒都沒有布置,一路平穩的讓人感到可怕。
腳步聲在甬洞中回響,仿佛偌大的世界已經空無一人。
當前方的光芒越來越盛的時候,目的地也差不多已經到了。
極品靈石鋪成的地麵上,用靈石的粉末刻畫成的陣法盡職盡責的鎮壓著法陣之中的辛蚺,他在那裏,閉著眼睛,呼吸接近於無,辛蕪看著他,忍不住想起原身記憶中,這個人冬眠時候的樣子,也是像現在這樣,仿佛是個死人一樣。區別大概就是原身滿心害怕這個人會離開她,而她卻是不在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