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酒娘子抱在懷裏的人並沒有睜開眼睛,他虛弱的躺在她的懷裏,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
“你是想要救他,還是想要救自己呢?”辛蕪的聲音裏帶著惡意,如果房斂剛才說的都是實話,那麼這個酒娘子是因為擔心師兄而求救,還是因為害怕房斂死後,飲酒鎮化為烏有,她也會一同死去而求救呢?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人性的抉擇呢?
酒娘子低下頭,捏著袖角輕輕擦去房斂嘴角的血跡,然而血跡幾近幹涸,幹燥的袖角是擦不去這已經幹涸的血跡的。
辛蕪見她不回話,嗤笑一聲,轉頭繼續往前走,問題的答案,她已經很清楚了不是麼!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對我來說,兩個問題是一樣的,無論是因為什麼,我都不希望他會死掉。”
辛蕪擺擺手,這次是真的沒有停留。
“你總是喜歡慢半拍,在我不在乎你的答案之後來回答我的問題,算了,反正以後也不會再遇到了,隨便你怎麼做啦!”
她話是這樣說的,但也沒有真的丟下身後的人不管。
指尖流出的靈氣在酒娘子和房斂周圍形成一個淡淡的護盾,看不見,摸不著,卻能替他們抵擋危險,離他們不遠處的酒娘子二號則是被靈氣貫穿了識海,死的不能再死了。
辛蕪不記得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殺人,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飲酒鎮不是很大,她很快就走到客棧。
進了門,穿過樓梯後麵的暗門來到後麵的院子,正對著的廂房是大掌櫃也就釀酒小妖曾經住過的房間。
屋內的裝飾從始至終都不曾變動,依舊保持著大掌櫃離開之前的模樣,桌上放著繡了一半的小裙子,裙子很小,大概是給尚在繈褓之中的小孩子穿的,辛蕪的手在裙子上方劃過,布料很柔軟,針線很細致,一看就花了很大的心思。
原來釀酒小妖的孩子是個女兒呀!
她還以為是個男孩子呢!
辛蕪往內室轉了一圈,屋內放著兩壇子酒,酒壇正麵貼著紅紙,紙上寫著,“送給我的孩子。”
酒壇上的泥封不知道被誰打開了一個角,酒香順著縫隙飄散出來,給辛蕪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裏聞過類似的香味。她自問不是個愛酒之人,可聞著這味道卻有些想要嚐上一嚐的想法。
“要喝點酒嗎?”辛蚺離開了辛蕪的手腕,落到地上身形變大了許多,尾巴尖搭在酒壇旁邊,隻等著辛蕪一句話,他就打開泥封,倒酒給她喝。
辛蕪和他對視了三秒鍾,淡定的移開視線,“不用了。”
比起品嚐一壇不曉得放了多少年,是不是變質的酒,她覺得還是早點重新將飲酒鎮封印起來更加重要,而且,不管酒是好是壞,那都是一個母親留給她的孩子的禮物,作為一個外人,辛蕪覺得她不應該也不能去搶奪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