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又往前劃了一段,救生筏看起來倒是沒什麼要傾覆的危險,不過袁帆卻也是有些迷茫:現在我開進來了,然後呢?然後怎麼辦?異物指示的就是這塊地方,然後我要潛水下去麼?
“哎哎哎,帆子帆子,你看!”金貝勒忽然嚷嚷了起來。
袁帆轉頭一看,見才剛剛放在地上的異物,那個指示角就已經往斜下方偏移,這樣的變化頻率,隻有在長白山的洞穴附近才遇到過。但是問題是,斜下方是什麼地方?這艘救生筏的斜下方,分明是是深不見底的海水啊!
袁帆盯著異物端詳了一會兒:“這是不是指的就是太平輪沉沒的位置?我是說海底的位置。”
羅漢停止了劃槳,轉而點了根煙:“靠譜,不過,它指示了也沒用,咱現在這樣,咋下去?也沒有個潛水設備啥的。”
金貝勒兩手一攤:“有設備也麼用啊。咱誰也沒練過潛水,那船長還說什麼船早就被埋沙子裏了。”
袁帆拿起了異物,借著陽光反複地看了看,心裏想著金貝勒的話,在想是否需要請求尋嶽公司的幫助,畢竟這樣的海底打撈作業,他們幾個人的財力、資源和能力均難以承擔。正籌劃之際,卻見眼前一抹東西劃過,竟然有一條魚從水中竄到了小艇上來,魚落在了救生筏之中,左扭又扭的掙紮了起來,袁帆仔細一看,竄上來的是一條黃魚,個頭倒也不算小,一旁的金貝勒一巴掌就把魚抓了起來,那條魚在金貝勒手上又扭動了幾下,魚鱗很滑,金貝勒拿捏不住,竟然讓魚又跳回了海裏。
金貝勒倒也不以為意,隻是聞了聞手掌,一咧嘴:“好腥啊。”
“你得抓它鰓,捏住它才行,要不然就抓不住。”羅漢在一旁比劃了個捏的手勢。
袁帆看金貝勒的表情覺得挺好笑,可還沒等他笑出來,就見救生筏的側翼竟然又有兩條魚竄了上來,這次竄上來的一條魚很小,另一條大魚卻是一條足有半米長的帶魚,竄上救生筏後,小魚蹦來跳去,帶魚卻扭來扭去,像是一條小蛇一樣,金貝勒見了那條帶魚,嘿嘿一笑,伸手又是一抓,這次他聽取了羅漢的建議,伸手就去捏那帶魚的鰓,可帶魚扭來扭去,金貝勒一把沒抓住,又抓一把,卻抓到的帶魚的嘴,那帶魚受了驚嚇,一口就咬了下去,手指上咬個正著,金貝勒疼得嗷地喊了一嗓子,抽回手指,那帶魚卻不肯鬆嘴,一旁的羅漢伸手朝帶魚的腦袋狠狠一捏,金貝勒的手指這才解脫,不過血卻已經滴答了下來,金貝勒也疼得嗷嗷直叫。
金貝勒把食指豎在眼前,滿臉的不可思議:“哎呦我勒個去,我他媽被魚給咬了?你他媽咬我?啊?我弄死你!”金貝勒說著抓起了那條帶魚的尾巴,狠狠的朝救生筏的地麵上摔去,可那帶魚身上也一樣滑不溜秋,金貝勒一條鞭打的弧線還沒甩滿,帶魚就從他手中一滑,又被金貝勒甩到了海裏。
“讓丫的跑了!哎呦……真疼啊。”金貝勒一邊看著手指一邊咧嘴。
然而誰也沒料到,蹦上來的這三條魚,隻是一個開始,金貝勒話音未落,又接連有幾條魚竄出水麵蹦到了救生筏上麵來。一時間並不寬敞的救生筏上,魚兒亂蹦,腥味撲鼻,倒是有一種在海鮮市場打翻了生鮮魚缸的感覺。
袁帆手裏正捧著異物,見了這情景,猛地想起了在長白山洞中,異物幾次助他們脫困的情景,忽然有了一個念頭:會不會是異物吸引了這些魚兒?
袁帆靈機一動,隨手緊緊握著異物,然後把手伸出了救生筏,如此,異物探出了救生筏,距離水麵不過一隻手臂的長度。
“你幹嘛,帆子?”金貝勒問。
“我懷疑這些魚蹦上救生筏,就是衝這玩意兒來的。”
金貝勒看起來有些擔心:“你別這麼樣啊,萬一一會兒從底下竄出來個大爪子什麼的,把東西搶走了,咱們上哪兒去找去?”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荒誕不經,若放在接觸到異物之前,袁帆肯定會一笑了之,不過因為接觸異物之後,種種怪事太多,在加上這附近泥沙翻滾,刹那間倒是真的讓袁帆不得不懷疑這種可能。袁帆不由得想,如果伸出來一隻爪子,會是什麼爪子?一隻幹枯的人手?還是什麼怪物的觸角之類的?
正失神之間,卻見袁帆伸出的胳膊之下,海水的翻滾和魚類的聚集更加明顯了,魚群一個勁兒的往這個方向湊,看起來就像袁帆手裏拿的異物是魚食,這群魚兒都想來爭搶這塊魚食,就像公園池塘裏爭搶魚食的鯉魚群,隻不過,這個魚群的魚類品種繁雜,而且明顯要比公園池塘裏的魚有激情多了——那些魚有好多都使勁兒往水麵上竄,好像要搶著去咬袁帆手裏的異物似的,甚至有一條灰黃色的小魚,一躍已經觸及到了袁帆手裏的異物,袁帆念及金貝勒方才提到的‘海底伸出來的爪子’,未免也有些忐忑,下意識地把異物往裏麵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