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改這個幹啥？”羅漢問道。
“這個神像本來的臉應該是別的，後來的那些人占了這個地方，他們不信之前那些人信的神，就像信耶穌的人，肯定不會給如來佛上香的。他們隻信自己本來信的神，所以這神像的臉就給改成這樣了。而且，這個藍臉神像……”袁帆又審視了一番：“倒是很有那種民間薩滿教的風格。”
羅漢聽了袁帆說，也抬頭看了看神像的臉，有些不解地問：“民間薩滿教風格是啥風格啊？”
袁帆的眼睛沒有離開神像的臉：“線條粗獷，表情富有張力，麵部顏色很鮮明。”
“他們也真不怕費勁，這得費不少勁吧？”唐玉郎嘟囔道。
“信仰麼，總還是有些力量的。”袁帆自言自語了一句，算是對唐玉郎問題的回答。
金貝勒聽了袁帆的話，忽然停止了對矮墩的敲擊，抬頭揚了揚錘子，表情看起來有些激昂：“對，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信春哥，得永生！”
雖然大殿內空間有些狹小，但是金貝勒句子中最後的‘永生’二字，還是產生了一個短促的回聲，像是對金貝勒那句話的某種附和。
“操，嚇我一跳。”羅漢罵道。
金貝勒沒應羅漢這句話，而是埋頭繼續敲擊著他的矮墩，那矮墩在金貝勒錘子的反複敲擊下，一部分已經被敲碎，剩下的部分眼見也撐不了多久了。金貝勒每一錘下去，都會有細小的碎末被敲得飛將起來，打到神像的身上和腿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砂紙敲在車窗玻璃上一樣。
“我勒個去！”金貝勒奮力一敲後，忽然停住了，身子一動不動。
袁帆、唐玉郎、羅漢一起看了金貝勒一眼之後，又轉頭繼續做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了：唐玉郎轉頭盯著屍體脖子，羅漢伸手摸了摸神像的身子，袁帆的目光則又轉回到了神像的臉上。
頓了幾秒，金貝勒終於忍不住：“你們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停呢？”
“問你丫也沒個正兒八經的事。”唐玉郎咕噥道。
“你怎麼知道這次就不是正兒八經的事兒呢？”
金貝勒直起身來：“這次就是。”
“那你說說，什麼事兒？”唐玉郎有些不屑地追問。
金貝勒撇了撇嘴：“我不告訴你，除非你問我為什麼。”
唐玉郎手一擺：“你丫愛說不說，我才不問呢！”
金貝勒看了一眼黑柱子上箍著的屍體，忽然問：“十三哥，你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戴著銀子做的項鏈麼？”
唐玉郎本來一臉不耐煩，聽金貝勒提起項鏈，頓時來了些興趣，便脫口而出道：“為什麼呢？”
金貝勒清了清嗓子：“嗯，既然你問了為什麼，那麼我就告訴你，剛才我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我想到一個問題……”
唐玉郎被這一下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你丫真賊！”
金貝勒嘿嘿一笑，接著說道：“我剛才想，這玩意兒是木頭做的，該不會裏麵就藏著出口吧？一般廟裏什麼的，出口都在神像附近的地方。”
袁帆本以為金貝勒又要說一件不靠譜的事情，並沒有太過在意，但聽金貝勒說完話，卻也是眼睛一亮：“沒準兒，還真有可能！”
“那咱給敲開不就知道了？不過……”羅漢說著用手使勁拍了拍神像的大腿處，敦實的聲音響起，隨後羅漢又拍了拍神像坐下的椅子，傳來的聲音卻有些空洞，羅漢又敲了幾個地方，道：“還真沒準兒，有的地方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