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郎看著向下延伸的石階,長長地出了口氣,有些愁苦地小聲問了一句:“咱還得往下去麼?”
袁帆也望了望那不知向下通到什麼地方的石階,也長長出了口氣,看了看唐玉郎滴血的手和金貝勒脖子上被抻開流血的傷口,道:“要不然咱們先在這休息一會兒吧……”
……
這次來,幾個人一共帶了兩盒創可貼,兩包藥棉和一瓶酒精,本以為這些足夠應付一些緊急外傷了,哪料那兩盒創可貼一出骷髏陣就用了一盒半,藥棉和酒精也已耗了不少,這次省了又省,總算給幾個人的傷口都包紮上了,但創可貼和紗布到底還是用光了。
袁帆看了一眼表,時間不過晚上九點多而已,袁帆記得在那個寫了契丹文的門洞前看過一次時間,當時是六點多,真的很難以想象時間才過去三個小時,回想起來,這三個小時好像有三個月那麼漫長……
羅漢又點了根煙,回望著來的方向,看了看袁帆,納悶地問:“到底咋回事那東西就不纏你呢?你不說血型麼?我看你血都滴了一大杆子了,也沒啥效果啊?”
袁帆的注意力這時正在台階之下,因為他一直在想象下麵會有什麼樣的前路,聽羅漢這一說,也想起了這個問題:對啊,血藤又沒攻擊自己,而且肯定不是因為血型,因為他記得把血滴在了血藤上之後,反倒更多的血藤往那血上纏——可是就是沒有纏自己,這……實在是叫袁帆想不出個所以然。
金貝勒動了動手上剛綁好的紗布,接了句:“該不會真的是因為帆子長得帥吧?”
唐玉郎瞥了金貝勒一眼,罵了句:“你丫別扯淡了。”說罷小心地動了動傷了虎口的那隻手,又上下重新打量了袁帆一番,半自言自語的說道:“他有什麼跟我們不一樣的麼?”
“會不會因為帆子有龍族血統之類的?”金貝勒又有新想法。
“不是血的事兒,你沒看血都滴上去了也沒用麼?”羅漢應道。
“那是因為什麼?會不會是因為袁帆背著汽油?”金貝勒繼續發散著他奇異的思路。
羅漢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這個,這個……你還別說,真不一定。”
雖然羅漢覺得有可能,但袁帆卻感覺這個猜想似乎不大靠譜:如果說黑藤和血藤因為自己背著的汽油而不攻擊自己的話,那多半也是因為汽油的氣味,也就是說,黑藤和血藤應該躲著汽油味。但是自始自終,無論是黑藤還是血藤,都沒有躲著自己,而隻是‘不攻擊’自己而已,這說不通。而且,袁帆清楚地記得,在他把瓶裏的汽油潑到雪人怪的身上的時候,雪人怪身上伸出的血藤並沒有任何退縮,隻是在點著火以後,血藤才開始扭曲回縮。這說明,汽油的氣味不會讓血藤退縮。
想到這節,袁帆就說了自己的分析,羅漢聽後點了點頭:“也對,那……到底為啥那東西就不攻擊你呢?”
金貝勒忽然眼睛一亮:“該不會因為帆子是處男吧!”
“你丫這純屬扯淡。”唐玉郎嗤之以鼻。
“怎麼是扯淡呢?那你說為什麼咱幾個都被弄成這樣了,帆子就沒事?”
唐玉郎脖子一伸:“有沒有事也跟處男不處男的沒關係啊,你丫整天淨說些不著邊兒的東西!”結果唐玉郎脖子這麼一動,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又疼得直呲牙。
若不是金貝勒滿身是傷,袁帆都想上去蹬他一腳——這年頭,大學畢業了還是個處男,是一件很丟人的事……
金貝勒當然不知道袁帆想踢他——就算他知道了,也還是會再說下去,因為金貝勒是有節操的:不會因為外力阻止而停止扯淡。
又說了幾句,唐玉郎不慎進又掉入了金貝勒根據這個問題構建的邏輯:‘你不是處男你就不斷定此事是假’——一旦進入了金貝勒的邏輯,唐玉郎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金貝勒的,幾句之後,就被金貝勒的邏輯圈套套住,怎麼說都是錯。最後唐玉郎的邏輯思維已然被轉暈,索性留下了句‘你說得對行了吧?’不再和金貝勒繼續討論,轉而用礦燈往地上照去,不再理會金貝勒。
唐玉郎被金貝勒的邏輯困住的時候,袁帆也在想究竟為什麼那些藤不攻擊自己,不過也還是沒能想出一個靠譜的原因。隻好轉而把目光投在了前方下行的石階上——下麵黑幽幽的也不知道通向哪裏,因為袁帆之前總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卻一直沒能明確的找到究竟是什麼讓他不安,看著那幽暗的前方,一個閃念之間,袁帆頓時捕捉到了那讓他不安的關鍵!
——之所以感到不安,是因為這洞裏的機關設置,實在是大大的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