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郎雖說剛剛嚎啕大哭了一場,雖說哭得慘烈,但情緒總算得到釋放,已經不那麼委頓了。聽了金貝勒還在嘲諷他,指著金貝勒那張貼滿創可貼的臉,反擊說:“照這麼說你丫也夠醜的了!”誰知因為脖子扭動,又觸動了傷口,話沒說完,又疼得直咧嘴。
袁帆的注意力沒放在金貝勒和唐玉郎的對話上,隻是回應羅漢說:“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剛在我跑出來一回頭,看你們都沒出來,又往裏衝了幾次,那玩意兒也沒往我身上纏。”
“往外跑的時候,我就在你後麵,眼瞅著你一道跑出去,那些骷髏都沒怎麼往你身上湊,我才跑了幾步,胳膊腿前麵擋了一道。”羅漢說。
袁帆又仔細回想了半天,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和手上——的確沒有黑藤造成的傷痕,隻有幾塊被骨頭撞擊造成的淤青。這的確有些難以解釋……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黑藤的攻擊還是有選擇性的呢?是因為身高體重?衣服顏色?身上的毒粉氣味?一個個的假設在袁帆腦子裏被提出,又接連二三的被否定。最後袁帆也有些失去方向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總不成是生肖星座吧?
想到這,袁帆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就問羅漢:“你什麼血型?”
“我AB。”
袁帆又把目光投向金貝勒,金貝勒會意,說:“我是B。”
“你丫竟然跟我一個血型?”唐玉郎對金貝勒跟他一個血型這件事有些不滿。
“嘿,十三哥,咱倆聯手,就是二逼——”金貝勒把‘二逼’的聲音拉得老長,好像很光榮似的。
“你呢帆子?”金貝勒問。
“我是O型。”說到這袁帆覺得自己的猜想很有可能,自己的血型和他們三個人都不同。盡管這種推測仔細想想也不是特別靠譜,但問題是能想到的可能也隻有這種了。
“我記得不知誰跟我說蚊子咬人挑血型。”羅漢嘟囔了一句,算是對袁帆這個想法表示一定程度的讚同。又掃了一眼坑下:“管他呢,跑出來就好。”
正說著,唐玉郎忽然打了個寒戰,一臉恐懼的樣子,羅漢便隨口問他怎麼了。唐玉郎盡管臉上貼滿了創可貼,但是還是難掩慘白的臉色,他看著坑中密密麻麻的骷髏群,顫著嘴唇說:“兩,兩個骷髏坑裏的人,都,都是給這東西活活纏死的!”
袁帆忽然猛地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個滿是骨骸的大坑,他記得他看到很多骨骸上都有一些類似黑線的東西,之前還以為是衣物殘骸,現在看來無疑是那些黑藤了。唐玉郎說的不錯,那些人和眼下坑中的這些人……應該是被黑藤給活活纏死的!以剛才幾個人所遭遇的危險,不難想象,當年那些人死去時候是怎樣一種慘烈的情景,實在是一想就叫人頭皮發麻……
但想到這,另一個問題就來了:究竟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非要以這麼殘忍的手段進行這樣的屠殺?因為種族?因為信仰?俘虜?滅口?還是別的什麼目的?但是吳顛明明說這裏是滿清寶藏啊?寶藏裏有些機關也就罷了,為什麼還有這無數的白骨?
沒有答案,又是沒有答案。短短的幾天之內,接連的奇異經曆,一個又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被提出,其中的絕大多數,都沒有答案。但越是沒有答案,就越讓人好奇,忍不住探尋更多,怎料探尋非但沒能找到問題的答案,反倒帶來了更多問題,實在有些讓人哭笑不得的意味。
羅漢回身看著袁帆說:“袁帆,你還記得咱們在地上看到的那把斷刀麼?”
一聽斷刀,袁帆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因為他在斷刀旁撿了一根狼牙,狼牙剛拿在手裏,幾個人就遭遇了險情。心裏一緊張心想這狼牙該不會是個什麼機關吧?撿起狼牙,骷髏陣就發動?這不太可能吧?
不過羅漢想的可不是這個,隻聽羅漢接著說:“那把刀,刀斷了不說,刀刃都砍壞了。”
袁帆這才明白羅漢的意思,回應道:“你是說,之前拿那把刀的人,也讓骷髏給圍了?”
羅漢點點頭:“我琢磨,可能是死了,狼牙項鏈都掉地了,沒碰著脖子項鏈怎麼能掉。”
唐玉郎聽了這話不太同意:“不一定吧,那個人要是死了,屍體呢?”剛說完‘屍體’兩個字,唐玉郎忽然自己明白過來了,喃喃了吧‘屍體’這兩個字重複了一遍便不再出聲。羅漢既然已經指明,袁帆自然明白,屍體?想想坑中那些布滿黑藤的枯骨,這事再明白不過了。說不定,剛才攻擊幾個人的那些個骷髏中的某一具,正是那把斷刃的主人也說不定。
那個人想必是死了,或許因為他不是O型血,袁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