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終於走到通道的另一頭,雕像看起來似乎更憤怒了……袁帆都沒心情仔細看了。羅漢長歎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了煙,給袁帆也扔了一根,靠著牆,點著了火,狠狠地吸了一大口。袁帆也點著了煙,但卻隻是看著燃燒的煙絲,一時間竟有些悲戚:難道我就要像根煙一樣被這麼燒沒了麼?
兩人相對無言,沉吟半晌,羅漢抽完一根煙,把煙頭扔在地上,登山鞋狠狠地踩在煙頭之上,又左右碾動,仿佛那煙頭跟他有什麼血海深仇。末了,終於停止了對煙頭的迫害,長歎一聲,來了句詠歎調:“擦他媽的,咋J.B整。人咋就忽然間就沒了呢?”
袁帆手上的煙也快燒完了,他把羅漢的火機扔了回去,也是有些愁眉不展,一來擔心金貝勒和唐玉郎的安危,二來自己和羅漢的處境也很不妙,在這麼個地方來來回回走了幾趟,怎麼走都是死路,入口也不見了,分明是被困在裏麵了。雖說背包裏食物充足,這地道裏似乎也透氣,但若長久困頓下去,一切物資很快就會耗盡的。若是挖地道,本來四個人挖,現在卻隻剩下兩個人了,成功率驟降。光這還不要緊,關鍵是袁帆已經用登山杖捅了牆,發現除了最外麵有一層塗抹的泥土之外,牆體裏麵根本就是石頭的,就憑自己手上的工兵鏟,哪裏能在石頭上打開一個地道啊……想到最後,袁帆也忍不住抱著腦袋吟唱起了羅漢剛才念叨的那句詠歎調:咋J.B整?
抱著腦袋蹲下身子,蹭掉的土灰讓袁帆想起牆上消失的線,這讓袁帆忽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羅漢,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是我們兩個人失蹤了?”
手電的冷光下,羅漢的臉也滿是困惑與狐疑:“怎麼講?”
“大半條通道裏的線都沒了,這說明,我們現在所在的通道已經不是原來的那條通道了,貝勒和老唐可能還在原來的那條通道裏。”
羅漢聽後想了想,默默點了點頭,最後苦笑了一下,自嘲道:“管他是誰失蹤,還不都一個鳥樣,誰也找不著誰了。”
又沉默了許久,各種恐怖片的情景在袁帆的腦子裏反複浮現,又想起自己和金貝勒在校園裏的過往種種,如今金貝勒不知所蹤甚至生死未卜,自己也深陷困境,想自己大好青年,若栽在這麼個鳥拉屎都拉不到的地方,實在是虧大了……如此思緒糾結,袁帆腦子都想的大了。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困死在這裏,袁帆不服輸的倔勁猛然爆發,呼啦一下立起了身子,用登山杖狠狠地戳了一下牆壁,戳下一大堆灰土,望著隧道深處的黑暗,用像是挑戰似的語氣道:“我就不信,它有一萬條個雕像,走,咱再回去看看!”說罷在神獸的臉頰上又做了個記號,拉起羅漢道:“走,咱再走一遭,去那頭看看,看那雕像到底能變多少次!”
羅漢情緒本來有些失落,被袁帆這麼一說,也是血性頓起,看著黑魆魆的通道,眼中掠過一絲不忿,於是也挺了挺身子,和袁帆一道再往黑暗裏走去。
這一遭,兩人都是心懷不忿,因此走得很快,約莫著快到盡頭的時候,袁帆忽然覺得溫度有些變化,似乎有微微的氣流,這變化非常細微,但身在無氣流流通的地道,卻可以非常敏銳的感覺到,在這幽幽的黑道之中,這細微的變化,卻讓人不由得寒毛倒豎,一種即將被攻擊的危機感油然而生。袁帆和羅漢對視了一眼,顯然羅漢也感覺到了,頓了一下,羅漢摸出那張短弩,右手端著,架在拿著手電的左手上,放緩了步伐。電棍在金貝勒身上,袁帆包裏隻裝了一把攻擊力不高的甩棍,但總勝過沒有,於是也將甩棍甩了出來,豎在麵前,至少能給自己些心裏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