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山中有洞(3)(2 / 2)

聽到袁帆這麼問,韓建國長歎了一聲:“唉——建軍是被錢害死的,我要不叫他回來,他肯定不能死……”

在韓建國滿含歎息的講述中,袁帆漸漸了解到了整個事情的整個經過:最開始,是韓建國在山裏發現了這個洞,見洞裏有東西,就把韓建軍叫了回來。兄弟二人忙活了一整夜,把死屍埋了,東西全都運到了家裏,第二天韓建軍把覺得值錢的物件打了包運到了北京,除了一些瓷器和燭台外,還包括一個奇怪的東西——韓建國稱其為‘鬼臉’,依照韓建國的描述,大概就是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上,印著一張猙獰的麵孔,眼睛、顴骨、鼻子突出,看起來有些可怖。

韓建軍把東西拿走之後沒幾天,就往家裏寄了幾萬塊錢,說是給爹媽養老,結果沒過幾天,就傳來了韓建軍的死訊……韓建國有些含糊其辭,直到羅漢問道究竟是不是吸毒過量的時候,韓建國才勉強承認了,卻一個勁說感歎說建軍一個人在外麵沒個好人帶著,城裏的花花世界充滿危險……

袁帆安慰了一通韓建國,卻又覺自己的安慰蒼白無力,雖說對於偌大的北京死一個人不算什麼,但是對於韓家來說,死了一個韓建軍,幾乎就等同於大半個世界毀滅了。袁帆年紀尚輕,幾乎沒經曆過什麼生離別,但聽韓建國語氣,卻有些為韓家的未來擔憂。這一刻忽然意識到,為什麼那麼多人說北京承載了無數人的希望與夢想。

從洞裏出來,韓建國又朝吳顛的墳頭磕了幾個頭,又念叨了幾句,這才安心離開。這神神叨叨的舉動搞得唐玉郎看起來有些緊張,似乎自己也想上去磕幾個頭。

正要離開洞口,袁帆瞥了一眼洞口的巨石,發現巨石被土掩埋的部分有一塊白色露出,不像是石頭自己帶的顏色,袁帆有些好奇,於是走過去扒開了下麵的土,發現巨石上似乎被人畫了什麼東西。這下袁帆更加好奇,在邊上抄起一塊稍扁的長石頭就開始挖土。

巨石旁邊的土質很是疏鬆,偶爾可見一些無法辨認原形的植物根莖之類的東西,袁帆沒費多大的勁,就挖開了一大塊土,而石頭上的圖案也漸漸顯現了出來。

看起來,石頭上是一幅畫——即使以門外漢的眼光來看,這幅畫的繪畫技巧也簡陋的可悲:一座有三個山峰的山——其實說白了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山”字的變形,隻不過粗壯了些,而中間的那座山峰從比例上看也有些高得離譜。整個山字都被塗成白色,但年代久遠,顏色已經快掉光了,山的一側畫著兩個小人,小人隻有腦袋和手,麵部什麼也沒畫,頭上卻戴著一頂帽子——托電視裏無盡的辮子戲的宣傳,袁帆很容易就辨認出了那是清軍戴的帽子。而小人的腦袋後麵還有一根線,大概是想表示辮子的意思。這兩個小人都呈‘大’字型站立,一人手裏立著一根棍子,這個棍子上麵有個特別畫出來的尖,看起來似乎是拿著一把長槍。

這兩個小人站在那座‘山’的一旁,而‘山’的一腳,卻赫然標著一個‘十’字符號!

“我勒個去,極簡主義!”金貝勒興奮的叫了起來,說罷舉起手機,啪啪啪連拍了好幾張。

唐玉郎沒聽清:“什麼主義?”

“共產主義。”金貝勒嬉笑著回了一句。

“去你媽的共產主義,你小子一天天能有點正形麼?”唐玉郎罵道。

“別罵人哈,再罵人我真現原形了啊。”金貝勒應道。

袁帆沒聽見金貝勒和唐玉郎在說些什麼,隻是看著這幅畫,在這樣一個地方出現這樣一幅畫,而且畫得這麼簡陋,畫畫者應該是要表達什麼,一座山,兩個拿著武器的小人兒,外加山腳下這麼一個符號,這……是想表達什麼呢?

蹲在那想了半天,腳都蹲麻了,還是沒什麼線索,袁帆於是也把圖像拍了下來,心想回去慢慢想。剛要起身,又覺不放心,抄起扁石頭,四下裏又挖了一通,確認巨石上再無痕跡,這才扔了石頭,一撲手卻發現手掌生疼,這才發現手上已經磨出了個水泡,袁帆看了看薄嫩的手掌,心想現代人還是不適合使用舊石器時代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