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哭累了的瞿墨昏昏沉沉的睡在地上,突然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從地上抱起來,溫柔的懷抱,是夜絕塵嗎?他回來了?他終於回來了!可這並不是他身上特有的味道,這樣幽幽的香,是——龍涎香!
瞿墨猛的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明黃,“放我下來!”掙紮這就要下去。
“醒了?怎麼能睡在地上呢?生病了怎麼辦?”夜絕夙完全無視她的掙紮,緊緊的抱著她興致榻前,像是放置一件易碎的珍物,輕輕的將她放下,轉身拿過一個錦玉食盒,取出裏麵的飯菜道,“這都是按照你喜歡的口味做的,吃點”,說著就將筷子遞到瞿墨手邊。
“我不吃!”瞿墨冷冷的推開,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吃怎麼可以呢,來。我喂你”,說著就拿起手中一碗粥想要喂瞿墨。
“啪”打掉他手中的玉碗,瞿墨狠狠的瞪著他道,“你以為這麼做我就會感動,就會愛你?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愛。你以為你放下皇上的尊貴,放下霸主的雄風,就能讓我以為我得到了世間女子豔羨的寵愛?不,你錯了!就算你給的再多,你做的再多,你也不及翼王分毫。我為他不值。為著這樣一個個哥哥竟然去征戰十多年,為了你也不知是否真心的一次幫助,竟然血染沙場都心甘情願。可是你呢?你是怎麼來回報他的?毀掉他的烈陽宮?囚禁他的女人?”
“你說的都很對,我愛皇兄,可是。我也愛你。我所能做的,隻有把對他的傷害減到最小,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我什麼都可以給他,皇位,江山,他要什麼都可以,隻要你留在我的身邊”,夜絕夙敘敘說著,像是承受了極大地痛苦一樣。拉著瞿墨的手,一往情深的看著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根本不不配做他的哥哥,他要的,也從來都不是你所想的,夜絕夙,你醒醒吧。”
“你肯叫我的名字了?”夜絕夙興奮的嚷道,“在你麵前我不是皇帝,不是天子。隻是一個愛你的男人,如果我的江山在你眼離不算什麼,那我就去和你雲遊四海,浪跡天涯,南疆,漠北,去哪裏都好。隻要能陪著你,看著你,天下於我,不過是過眼雲煙,隻有你才是我最想珍惜的,沒有了你,還要天下做什麼?”輕輕吻一下瞿墨纖細的手,夜絕夙像是醉了一樣,說些癡迷的話。
瞿墨看著他這樣如火如魔,一時竟再也找不到話來反駁,請求他放她出去,依然是不可能了。再無心思和他糾纏,轉過身去,再不說話。
夜絕夙見她如此,怔怔的看了那背影半晌,眼神癡迷痛苦,淚光盈盈。更漏還深,夜絕夙終於起身離去,臨走前扔下一句話,“明日再來看你”。
瞿墨頭也未回,聽他腳步聲漸漸遠去,虛弱的伏在榻上,任由冰涼的淚水在臉頰劃過,枕著手臂,她心裏祈求著,會有誰來救她。
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天,瞿墨滴水未進,每天夜絕夙都會親自送了精心準備的膳食進來,前幾次瞿墨還會和他說話,請求。到了後來,瞿墨見了他就理都不理,是太虛弱,也是終於絕望。
很多次,瞿墨都在昏睡的時候,夜絕夙都會靜靜的在旁變看她良久,出去上早朝忙政務,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守在瞿墨身邊,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看著她用盡一生的癡纏。也會伸手替她拭去夢中留下的淚,自己卻是倍加的心疼。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了,瞿墨恍惚感覺有一雙溫熱的大手擦去她眼角滲出的淚,那樣溫暖輕柔,她多麼希望那是夜絕塵的手,可是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一聲重重的歎息之後,夜絕夙又悄悄離去。
無盡的黑暗,無盡的絕望,像一個沒有底的黑洞,緊緊吸附著像要將她就此吸進去,再也不見光明,不見溫暖。她會想,就讓我這麼靜靜死去吧,再無愁苦亦無悲涼。可是心裏,卻又有太多牽掛,一想到夜絕塵,心,就不由的又疼了。她怎麼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