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藥王穀主(1 / 1)

北靜王府的西北角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門上掛了個破舊的匾額,書著“藥圃”二字,往日裏也沒甚麼人過來。

藥圃的正堂被改成了書房,甚是簡陋。所見隻是幾張桌椅,後麵是幾架子的書。左邊是間臥房,中間隔著簾子,隱隱綽綽能看見裏麵的身影。是北靜王妃和兩個年輕的姑娘,在屋子裏,腰間也配著劍。

杜安歲站在書房,不敢看裏麵,耳邊隱約聽到北靜王妃問話的聲音。

“……倒也是辛苦你了”。

“林穀主客氣,藥王穀有所需,我華泉門上下義不容辭”。

又說了幾句話,北靜王妃簾子一挑,走了出來。到書架邊取了個小匣子,到桌邊坐下,摩挲半晌,道:“師父常說我性子頑劣,做事浮躁,不像個大夫,日後該是由我師兄繼承衣缽。不曾想,我害師兄丟了命,師姐也叛出師門,最終藥王令竟落在我手上”。

說這話時,北靜王妃的臉上無喜也無悲,不知思緒留在了哪一方角落。半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把匣子打開,取出一塊令牌,上書一個“藥”字,交到杜安歲的手上,道:“你為人宅心仁厚,醫術又好,繼承藥王穀並無不妥之處,從今日起,藥王穀便同我無關了”。

杜安歲聞言大驚,跪下道:“師父怎麼說起這些來了,徒兒差的遠,那裏敢接藥王令,師父快快收起來吧”。

北靜王妃微微一笑,道:“你也同我打馬虎眼,你不掌管藥王穀,還有誰能?快些起來,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杜安歲仍是跪著:“徒兒定不負師父教誨,謹遵藥王令,救人性命”。

北靜王妃不去管它,從匣子裏取出一本冊子,道:“藥王穀的規矩你是懂得,有人求醫,便要答應藥王穀的一個要求,在冊子上簽下名號。若是簽下字,我藥王穀卻醫不好人,那便要拿命去賠。如今算來,還有一百一十四個人欠著我藥王穀的人情,你若是有難處,便去尋他們”。

杜安歲接過冊子,低聲答應。

北靜王妃又道:“冊子裏還有一張單子,你替我講上麵的草藥尋來,我要煉些丹藥。裏頭還有一封信,你拿著信回藥王穀,讓素誌替你辦個席麵,請各大掌門人來喝杯酒”。

杜安歲答應一聲,北靜王妃又道:“還有一事……”,說話間又停下來,杜安歲詫異的瞧著她,北靜王妃搖搖頭,“這便罷了,你且回吧。到了年節,也不必過來了”。

杜安歲想到北靜王的話,心下也是沉重,道:“徒兒瞧著師父的氣色不似往日,也該注意保重自己”。

北靜王妃微微翹起嘴角,點頭道:“不必擔心。快回去換身衣物罷”。

杜安歲又給北靜王妃磕了個頭,道:“那徒兒便先回了”。

孤身走出北靜王府,杜安歲心情很是沉重,他回頭又看了一眼這富麗華貴的府宅,心中卻充滿著對府中人的同情。

大概這就是官家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