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
山清水秀,一派鳥語花香。一個紅衣女子緩緩行走在古道上,似乎對一切充滿了好奇。
風頻頻吹來,掀起女子頭上細碎的劉海,女子緩緩坐在小溪邊,將腳浸泡在冰涼清澈的溪水裏。水裏的魚兒輕啄她的小腳,時不時傳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女子回頭,被岸上的一株曼珠沙華所吸引,枝幹已經枯黃,花也將盡凋零,女子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惋惜,伸手撫摸那早已開敗了的花瓣。
彼岸花!
女子想了想,把素手往嘴邊一咬,一滴殷紅的血滴落到那株曼珠沙華上,幹澀泛黃的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原本殷紅的色彩,妖冶嗜血,灼灼如華。
女子滿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想要離開。
“姐姐,帶我離開吧......“
女子離開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看向那朵隨風妖冶晃動的彼岸花。
也許這聲音微不足道,也許隻有她聽得到,但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那朵花傳遞來的悲哀與無助。
“為什麼?”
“我的一生,不該這樣毫無價值。”
“我住的地方沒有山,沒有水,沒有天空,你跟我回去,不後悔嗎?”女子的聲音仿佛從天外傳來,空靈至極。
“不會。”
“好。”女子不再猶豫,一揮手,一抹紅光附在花身上,花與人皆消失不見。
滿地的紅。
大朵大朵的曼珠沙華盛開著,將頭頂的黑雲籠罩的天空也染上絢麗的紅色,妖豔至極。
女子將那株曼珠沙華栽種到地麵,也化作一抹紅光,消失不見。
彼岸花,千年一開,花開無葉。
這裏沒有日夜,隻知道過了很久,久到這裏的彼岸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
有一天,還是像往常一樣的寧靜,隻是,周圍的空氣迅速波動,點點星辰都向一枝彼岸花湧來。
幾秒後,白光散開,一名少女慢慢地睜開眼睛,懵懂驚喜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不遠處一座茅屋裏閉眼打坐的一名女子一瞬間睜開眼,化作一抹紅光流向屋外。
紅光乍現,女子從裏麵緩緩走出。
“姐姐。”少女驚喜出聲。
“姐姐,這裏的靈氣好濃鬱。”
少女伸開手臂,暢意呼吸麵前的空氣。
女子愣神的看著麵前與自己有八分相似卻清秀稚嫩的臉。
“你是?”
“姐姐,你給過我你的血。”
“多虧姐姐的血,我才這麼快修煉成形。”女子歪著頭,很是可愛。
“聽說人類都是有名的,姐姐,我叫什麼名字好?”
女子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少女,先前眼裏的防備漸漸退去,嘴角蕩開一絲溫柔。
“就叫伊若卿吧。”她想了想說道。
“伊若卿。”少女不斷重複這個名字。
喃喃許久後,少女突然一下子抱住她。
“我有名字啦。”
笑聲蕩漾在天地間。
接著她就醒了。
夢中的兩名女子與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她最近怎麼老做這種奇怪的夢。揉了揉太陽穴往窗外一看,已經是白天了,今天該是顧清敏出嫁了吧,她想即使是沒了她,顧清敏也不會做正妃。
夜王也是有野心的,絕不會娶一個庶出的小姐當正妃,他需要的,是那些能夠幫助他登上皇位的人。倒是可憐了顧清敏的一番用心。
姐姐出嫁,妹妹按理說自然要去參加,隻是這次,她有更重要的事。
尉遲信中的毒除了未開花的黑色曼陀羅外,還要用中毒者本人的血來澆灌,在現代,集體中這種毒是很危險的,因為解藥不能批量生產,中毒者所對應的解藥必須是自己的血澆灌成的黑色曼陀羅,而且有一些體質較弱的人,在未熬到黑色曼陀羅開花之前,便已經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