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子回頭看向我,他自己做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連帶我也一起罵道:“柱子,快來看看你這個遠房親戚,他和你一樣狡猾。”
“你才狡猾,明明就是你自己腦子笨。”
“你才笨,我是我們……我們上河村除了建文哥之外第二聰明的人!”
心裏無奈發笑,以前建文哥沒有考上大學之前,二狗子還自稱自己是上河村第一聰明的人,如今,他願意屈居第二,看來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後來,笑了一會兒,我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男人要是真傻了,那我豈不是要養他一輩子?那如果是這樣,我可就虧大發了,思來想去,這樣不行,還是得去鎮上叫一個郎中來給這男人看看,他到底是咋了,是不是腦袋撞牆上,腦子出了問題?
朱郎中是我們鎮上比較有名的神衣,聽說是以前醫好了一對夫妻的不孕不育,那對夫妻求了十幾年一直都沒有孩子,後來找到朱郎中給他們看病,這藥方一開,沒多久就懷上了,後來還生了個大胖小子。
這對夫妻給朱郎中送了一麵錦旗,這事兒一傳開,朱郎中才有了名氣,找他看病的人也才多了起來,我去鎮上將朱郎中給請了回來,朱郎中給男人把了把脈,鬆開手,眉頭一皺,撥弄著老花銀鏡仔細的看了看男人,自言自語說道:“不對啊,這唇紅齒白的,怎麼可能呢?”
說完話,朱郎中又試著給那男人把了把脈,鬆開之後便擺手搖頭說道:“這病我看不了,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亂的脈象,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我覺得奇怪,正想問,朱郎中背上了他的醫藥箱便要走,我趕緊拉住朱郎中說道:“郎中,這……你好歹給說說這是啥病。”
朱郎中看了男人一眼,歎了口氣,衝我說道:“你跟我出來,我告訴你。”我趕緊跟著朱郎中一起出去,走到了院門口,朱郎中這才停下腳步,回頭衝我說道:“你哥哥隻怕是時日不多了,我看你還是早點兒給他準備後事吧。”
“這……”
別的話,朱郎中不願意多說,擺擺手離去了。我愣了片刻,忽的反應過來,這男人是那狐狸精的哥哥,他也是狐狸,不是人,既然不是人,郎中當然看不出來,真是虛驚一場。
真是虛驚一場,抹掉額頭上的汗水,轉身走進屋,傍晚,我帶著這男人回到了山上道觀,站在院子裏,男人“嗬嗬”衝我傻笑,下午想了大半天,我也不知道他這病啥時候好,在他病好之前得跟我呆在一起,老是叫他男人聽上去也怪別扭,不如給他起個名字吧。
我在院子裏來回踱步,暗想:到底給他起個什麼名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