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時間還有什麼是我最難以忘記的,當是在那個漫天飛雪的日子,我弱小的身體躺在雪地裏,遇見了他。
北國的雪總是最美麗的,也是最漫長的,而今年北國的雪卻從此變得很短了。
她叫雪玉,是他給她取的名字,說是在雪地裏見到她,撿到她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她是他的玉,是他心中的一塊寶玉。
漫天的雪花翻飛,我不知道從哪裏來,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隻知道當我最後一絲力氣用盡時,我遇見了他,他的眼睛很美,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
“你醒了,”他的聲音很動聽也很溫柔。
“你是誰?”雪玉揉了揉有些吃痛的頭,暈暈沉沉的。
“南宮白月。”
“額?那我是誰呢?”雪玉一臉疑惑的問道,似乎自己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不記得了嗎?”
“嗯,”雪玉點頭道。
“你就叫雪玉吧!”
“雪玉?”雪玉笑笑,說,“好好聽的名字,那我可以叫你月月嗎?”
“月月?隨你!”起身離開,獨留雪玉一人在房間裏。
看著南宮白月離開,雪玉以為南宮白月生氣了,癟了癟嘴暗暗悔恨自己,明明兩人才初次見麵,自己卻這般的不懂事。
雪玉的身體很小,隻有六歲的身體,嬌柔可愛,時不時圍著已經十六歲的南宮白月轉悠,南宮白月也是個脾性很好的人,任由雪玉撒嬌調皮。
時間飛躍得很快,雪玉已經來王府有四年了,這一天是太後的壽誕,雪玉雖然不想進宮,奈何南宮白月的身體越發的差起來,雪玉隻能以貼身丫鬟的身份隨南宮白月進宮。
車輛緩緩的進來皇宮,雪玉的心越發的感到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看著一直靜坐著閉目的南宮白月,雪玉幸福的一笑,隻要有月月在身邊,無論發生什麼自己都不會害怕的。
太後本來距離六十高齡還有一段時日,而當今皇上南宮華是個孝子,見太後的身體每況愈下,便想將壽宴提前,來衝衝喜氣。
皇宮規矩嚴明,即使雪玉是南宮白月的貼身丫鬟也是進不了宮宴陪同南宮白月參加壽宴,隻能在外邊與各府上的眾丫鬟一樣在一個地方等著自家的主子出來。
雪玉看著三五成群的丫鬟們,隻感覺無聊,於是走了出去,在皇宮裏隨意逛起來。
皇宮很大,朱牆綠瓦,雕欄畫棟,來來回回的宮女太監,一個個長長的回廊都給雪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正當雪玉隨意瞎逛時,一個不陰不陽的聲音在雪玉的身後響起,“你是誰,竟敢在皇宮裏隨意閑逛!”
雪玉被嚇了一跳,隻有十歲的她,難免有些膽小,木木轉過身,卻見一個太監在訓斥一個穿得有些邋遢的男子,男子的發絲淩亂,衣服多處破損,卻能從男子露出一雙修長細白的手可以看出,男子平日裏並沒有幹過活,所以不是哪家的下人,而是主子。
邋遢男子低著頭,看不清麵容,卻見太監上前對著男子就是破口大罵,各種汙穢之詞謾罵而出,令雪玉好奇的是,男子竟然落下了淚水,且及其如孩童的聲音讓雪玉這一生都不曾忘記。
“對,對不起,我隻是在,在找我的嘟嘟。”男子聲音很委屈,卻也很悲傷。
那太監似乎是認出了男子,看了看男子不屑的說:“你那隻狗早就被禦膳房的那幾個貪吃鬼給煮了吃了,不信你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吃些剩下的呢!”
“什麼,你們殺了我的嘟嘟,我要為嘟嘟報仇,我要殺了你。”頓時男子抬起頭,手持一把匕首,目露凶光的看著太監。太監見男子手持凶器,平日裏自己本就是仗著有一個做太監總管的舅舅而狐假虎威,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勢,一時間亂了方寸逃命似的逃脫男子的追殺,可是男子似乎是鐵了心要殺了太監,也狂奔追著太監。
雪玉雖不喜多管閑事,可是那男子明顯是一個智力有問題的人,已經發生在自己眼前的事情怎麼會放手不管,於是也向著男子和太監消失的方向追去。
說也奇怪,一路上三人狂奔,倒也沒有遇見一個擋路的人,直到衝進了太後的壽宴。
衝進宴會的第一眼,雪玉便看見了坐在皇上下方的南宮白月,隻是南宮白月此時一雙眼睛卻是在身旁的一個女子身上,女子麵容嬌豔,穿著一身簡略的衣服,婀娜多姿的身段完全展現出來,無不讓見著的男子都為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