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辯解，他是怎麼一個人我清楚，他這樣的人冷酷無情，心裏隻有那寶座，那樣的人……心中不會有情。”
“是嗎？”蕭逸聽了後，反而冷靜下來。
“不是嗎？”
“夫人，你對王爺了解太小了。”蕭逸慘然一笑：“你是他的夫人，你應該知道，六爺左腿隻有四根腳趾。”
“什麼？”白雲裳吃驚。
“你不知道？”蕭逸比她更吃驚：“難道你們……對啊，我忘記了夫人在大婚當夜便微服出遊去了，自然沒有來得及與王爺行房。”
一向堅強的白雲裳聽到這話居然臉上一紅。
蕭逸知她心頭的羞意，故此也不再在這一個話題上說下去：“夫人，你知道六爺左腳的小趾，是怎麼斷的嗎？”
“不知道。”
“當年，太子七歲，少年情真，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那時，太子最愛就是與六爺一起玩耍。”
“然後呢？”
“當天，兩人去到了禦花園，太子一個不慎失足跌落了一個深坑，而這深坑之內，居然有一條惡蛇。
那惡蛇好像很餓一般，慢慢地往太子爬去，太子當時隻是一個小童，如何懂得自救，而六爺天生就聰明伶俐，他更聽說毒蛇最愛血的，那時，他跳不下那坑，隻好把鞋子脫了，然後用石頭砸傷自己的小腳趾，對著坑下放血……”
“真的？”
“真的。”
“然後呢？”白雲裳問。
“然後，那毒蛇聞到血腥味，果然被吸引了，不斷地在滴血下來的地方打轉，六爺就這樣放血，放了將近半個時辰，當血快不流出時，他就再在自己的腳趾上多砸一下，最後堅持下來，終於等到了皇帝宮中的待衛來到，把太子救了上來。”
“隻是，當年負責修緝花園的工匠雖然因為失職被陛下處死，而太子陛下與六爺都沒有送命，但是當年的六爺再聰明也好，也隻是一個小孩而己，下手砸腳之時沒輕沒重，到最後，那腳趾不得不切除出來！”
“這就是他小了一根腳趾的原因，而這也是他與太子殿下兄弟之情的見證，隻可惜，兩人長大了，太子殿下卻看自己這一個天賦極高的弟弟不順眼，事事與他作對。六爺一再忍讓，可是卻換來了更大的傷害。”
“也就是數年前開始，本來天真爛漫的六爺，被太子刺殺不成之後，重傷在床時變得冷漠無情，你說，到底是六爺無情，還是太子無情呢？”
“我……”
“夫人，屬下自知身份，知道對夫人說重話是大大的不敬，但我還是不得不說，六爺當年，從來沒有想過要當什麼皇帝，他更沒有想過要與太子爭什麼，而且，他真正地對太子死心的，是因為經曆了四次刺殺之後才真正的死心。”
“第一次，我出現，救了他。”
“第二次，古寒出現，救了他。”
“第三次，花心道長出現，救了他。”
“但是，第四次……沒有人再出現，而這四次刺殺，都在一年之內發生，也是太子北上的前一年。”
“六爺如此重情，卻被太子逼到今天的無情，你說，他是一個無情的人，還是一個有情的人，如若無情，他不會變成今天的真正無情！”
“蕭前輩！”白雲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明白了，一直以來都是雲裳短視，都是雲裳不知內情，現在，可以請蕭前輩替雲裳對王爺說一聲對不起嗎？”
“夫人，這一話……還是留待你親口而說吧。”
“雲裳倔強，同樣地雲裳的倔強也有著雲裳自己的故事，跟王爺一樣淒慘的故事，雲裳不知道倔強的我何時才能開得了口。”白雲裳首次向這一個世界的人吐露心跡。
就算是當初與她日夕相對的夜無心也好，也未曾聽過她的心聲。
而現在，蕭逸聽到了。
但是蕭逸是一個明白人，他知道白雲裳吐露心聲，是因為她被自己說的故事感染了，真正讓她吐露心聲的不是他蕭逸，而是軒轅風清。
“慢慢等吧，道長給六爺相過命，說他天福永存，他有足夠長的壽命去等，去等夫人你打開心屝。”
“嗯，這一個話題打住，今夜的事是……”
“秘密。”蕭逸何等聰明，馬上便意會：“現在請夫人上殿麵聖。”
“好，我自己去王宮見駕，麻煩蕭前輩與我手下一個校尉帶我手令到兵部去，把那一些異族之人領上大殿。”
“嗯。”蕭逸答應，眼角瞟了一下軒轅風冷掘開的坑：“夫人，這一些財寶。”
“讓下麵的人分了。”白雲裳想了一下：“煩請蕭前輩主持。”
蕭逸望著白雲裳，隻見這女子的手段雖然還稚嫩，但是卻已經有了一點雛型了，起碼收買人心這一項，她知道要做。
看著看著，年紀還不算老邁的蕭逸，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老了，這一個時代，已經是年輕一輩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