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關是個玩弄屍體的行家,如果說莫雲的屍體在他手上的話,難保他不會利用莫雲的屍體。難道莫雲死了還不夠,我們還得對他的屍體下手嗎?我腦海中勾畫出一副畫麵,如果說莫雲的屍體真的站在了我的麵前,我肯定下不去手傷害他,哪怕他已經不再是莫雲了。
過了沒多大會,劉胖子被送手術室推了出來。許琳隨身帶著銀行卡,繳費之後給劉胖子安排了最好的病房。
劉胖子,又一個我不敢麵對的人啊。我不敢想象,等到劉胖子醒了之後,我該怎麼跟他說。他也是哥局外人,甚至今天隻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一個晚上的功夫都沒過去,他從一個正常人變成了一個瞎子。
“劉胖子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吳振,醫生不知道一個人的眼球為什麼會突然爆裂,但是吳振知不知道呢?
吳振也搖頭,說他也不記得自己驅過多少鬼了,從來沒見過有一隻鬼能讓人的眼球爆裂的。
我想起了當時的情景,那個小男孩是對劉胖子說了一句話之後,劉胖子才突然捂著眼睛倒地的。他說了一句:“瞎眼的地藏。”
難道隻是因為它的一句話,劉胖子的眼睛就瞎了?
吳振開口道:“首先,那個小鬼背後的東西你應該也看到了,黑色的鏈子,你應該知道是誰了。”
我慢慢說出了三個字:“白先生?”
吳振點頭,說一隻沒有了屍體的小鬼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能耐。除非,是手段高明的白先生。
“還有,他當時還對你說了一句話,說讓你盡管去做,一切的因果由他來承擔。這句話,我到現在也想不通。”吳振閉上了眼睛,一臉的無奈。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想通了什麼,急聲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小男孩,可以說是白先生控製的。那麼,劉胖子的眼睛,其實是他弄瞎的?”
吳振也沒有完全確定,但是卻問我道:“那條鏈子,你在別人那裏看到過嗎?”
亂了,全亂了。我一直以為今天的一切都是廖關在導演,但是那條鏈子真的無法解釋了。和青鬆觀那晚一樣,今天晚上有所行動的人,不止是廖關,還有白先生。
吳振歎氣道:“白先生,廖關。無論是誰先展開行動,另一個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事情的發展一直在往前推進,但是局勢卻越來越不明顯。”
我沒有去細想吳振的話,而是問他道:“白先生不是應該和我們是同一陣營的嗎?他不是好人嗎?他為什麼要害劉胖子?”
吳振猛然睜開了眼睛,眸子深邃,道:“就算白先生在對於你的事情上,和廖關是對立的,但是你不能完全認定白先生是好人還是壞人。”
“還有一件事,昨天晚上廖關是被葉主持的屍體背回來的,但是他們兩個身上卻被塞了那本苗文書。這是可以認定的事情,那本書絕對是白先生放的。昨天晚上,莫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我們可以想象,昨天白先生和廖關就已經交過手了。葉主持的屍體,和那本書,可能是他們兩個各自的手段。甚至,他們的爭鬥還有很多,隻是我們身在其中自己卻不知道而已。”
吳振的話讓我壓抑,和之前想到的一樣。廖關和白先生才是兩個下棋的人,他們之間有一個局,可以比喻為棋盤。而我是他們博弈中的一顆棋子,我隻是棋子,他們兩個都想掌管我的命運,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如何。
我想了半天,隻能自己對自己說了一句:“白先生弄瞎了劉胖子的眼睛,他也不是好人。”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這個世上好人壞人哪能分得清?這是我從小在外打工就明白的道理,但是現在我隻能用這種最直白的道理來警示自己了。
劉胖子還在昏迷之中,我又問吳振,‘瞎眼’兩個字我懂,但是白先生說的‘地藏’是什麼意思?
吳振這次倒沒有不知道,解釋給我道:“地藏就是佛家的地藏,劉胖子背後的紋身就是地藏菩薩。我也不知道劉胖子的底細,不過我猜他背後的地藏菩薩像應該是他的信仰,就和我們道士供奉三清一樣。”
停頓了一下,吳振又壓低了聲音道:“你要記住,白先生這個人,不止是手段高明,他的膽子也覺得大到天了。隻要是我們這一行的人,不管是道士僧侶還是其他。除非信仰相悖,不然的話哪怕是其他教派的信仰我們也不會輕易觸犯的。”
“就比如說我是道士,但是我也不會去說佛教神話傳說裏的各種佛不好。但是白先生敢直接咒罵地藏,甚至還不知道用什麼手段弄瞎了劉胖子的眼睛,你可以理解為,就算是真的地藏王菩薩出現在他麵前,他也可能敢在他的眼睛上動刀子。他是一個膽大,甚至可以用喪心病狂來形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