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都有心來的兵士入伍,就像是當初我站在下麵一樣,每一年都有新鮮的血液融入其中,每一年也有許多的兵士就此埋骨他鄉。
我變得更加的沉默,那些熟悉我的軍士都知道我的性格,那些和我同一期的似乎已經沒有剩下幾個了,而新來的士兵則是非常的畏懼我!
那一年,朝廷內亂,上麵傳旨,讓我帶兵入京去勤王,我第一次離開了這個地方,帶著數萬的軍隊浩浩蕩蕩的去了一個感覺熟悉有十分陌生的地方。
京城,我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將叛軍徹底洗掃一空,上麵一紙傳書讓我繼續鎮守邊界。
我沒有一絲的猶豫,直接就帶兵回到了原來的那個地方。
下麵的人問我:“將軍,勤王那麼大的功勞,為什麼將軍一點意見都不提呢,即便是留在京城裏麵也比這苦寒的邊境更為好的多啊!”
我沒有說什麼,隻是淡淡的笑了笑,他們不懂,他們不知道我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即便是封王對我來說又有什麼意思呢,常年的磨難,常年的征戰,我整個人早已經麻木了,我似乎都快忘記了我自己叫做什麼。
唯一心靈能夠平靜的地方或許就是這遙遠的邊境,沒有人知道我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我也不需要他們知道我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天下人都在歌唱著我的美名,隔年一紙傳書,我便被封為了一字鎮南王,即便是手裏接過聖旨的那一刻,我的心裏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動。
從一個小兵開始,到變成王爺,我從來都沒有向任何人下過跪,那傳旨的公公隻是張著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而對於我來說,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感覺,聖旨沒有多大的意義。
下麵的人告訴我,我已經功高蓋主了,京城已經十分的忌憚我了,有人攛掇我開始造反,可是我的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即便是當作這個天下的帝王又有什麼意義呢,對於我來說,我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很多的東西,我的心似乎已經塵封了起來。
就像是說的那樣,很快一道詔令便下達了下來,讓我帶兵出征異國。
我知道,上麵對我十分的忌憚,那些人的意思當然是希望我征戰而死,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點壞處都沒有的。
我沒有拒絕,第二天便開始整頓軍隊,第三天開始拔營,緊跟著整個軍隊便浩浩蕩蕩的從邊境而出,直接開始朝著異國而去。
三天,下了第一座城,一個月連破十城,第二年冬天,異國徹底在我的軍隊下覆滅。
這樣的消息讓整個國家都震撼了,上麵更加的忌憚了,甚至於連召回的聖旨都沒有,第二道聖旨,讓我繼續開拔繼續征戰。
我隻是笑了笑,再一次提起了手中的長槍,兵鋒所指所向披靡。
外界威名赫赫,隻是當我停止下手中的長槍,每一個夜晚孤獨的站在哪裏的時候,整個人都仿佛空洞了一樣,真的忘記了什麼。
次年初春,各個鄰國俯首稱臣,國書不停的遞進京城,而有些人對我的忌憚更深了。
那一年,我站在一座破敗的城牆下,無數雙怨毒的眼神看著我,一對一對的俘虜從我麵前經過。
那一眼,我的心再一次開始跳動,我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眼神,沉浸在心底的字眼似乎一下子便冒了上來。
我將那個女子帶進了將軍府,那是我一次主動朝人說話,我喊著許琳的字眼,腦子裏一切都像是想了起來。
原本死寂的心又開始燃燒了起來,隻是她並不認識我,她認識的我隻是鄰國赫赫威名的大將軍,響徹天下的鎮南王。
她認識的我,是毀她家園的儈子手,她恨我!
那一年,寒冬冰封三千裏,她站在王府閣樓之上,俯視著城外的冰天雪地,就像是被囚禁的金絲雀。
那一夜,洞房花燭,蝕骨柔情,我不知道的是,那顆心恨不得將我撕碎。
上麵的忌憚越發的深了,終於積壓到爆發的時候了,一紙罪狀公告於世,那一夜,王府喧嘩,禁衛將整個王府圍了個裏三圈外三圈,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將手中的匕首送進了我的心口。
就在意識消散前,我都沒有後悔過,我看到她淚水染濕了紅妝,看到她拔劍自刎,我想要伸手攔住她,可是我卻連手都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