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小靖有些失望,可她不想惹羅桐不高興。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手機和錢包,一邊往診所外麵走,一邊喃喃自語道,“我中午吃點兒什麼好呢……”
小靖剛一離開,羅桐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為了證實心中那個不安的猜測,他悄悄地撥通了D市精神病康複醫院的電話……
沒日沒夜地忙碌了好幾天,專案組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了。謝局長怕他們這樣連軸轉下去身體會出問題,尤其是最近幾天,南方地區持續高溫,那些頂著大太陽四處奔波的刑警們確實都很辛苦。
7月12號晚上,謝局長自掏腰包,在金水縣一家頗具檔次的飯店請喬升一行幾人,還有專案組的部分成員吃飯,一來是想讓他們好好放鬆一下身心,二來也是想鼓舞一下大家的士氣。
雖然這起案子由喬升負責,但是案子畢竟發生在金水縣內,謝局長的壓力自然也小不了。
席間,謝局長不止一次地說:“今天晚上,大家都好好放鬆一下,我們吃飯期間不談論案子。”可是每個人的心思都在案子上,除了盡快破案,別無他求,所以聊不出幾句就不由自主地回到了當前的調查工作上。因為包房裏都是專案組內部的人,晚飯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儼然成了一場別開生麵的案情分析會。
喬升他們這幾天已經陸續接觸了十餘名犯罪嫌疑人,目前還沒有鎖定某個具體目標。喬升把這項工作的進展情況向謝局長做了簡單的說明,後者明白排查工作需要時間和耐心,除了說些鼓勵的話,並沒有催促他們。
當然,顧淞並沒有當著大家的麵把他對羅桐的看法說出來,雖然喬升也認為那個沉著冷靜的醫生有點兒可疑,但是人家有較為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基本可以撇清跟那起殺人案的關係。
祁若南整天跟著視頻組的同事窩在辦公室裏看監控錄像,試圖尋找到虎子在案發現場附近看到的那名嫌疑人。
金水縣是個經濟不太發達的小縣城,尤其是案發的老城區,在監控覆蓋率和視頻質量上都不能和大城市相比。經過認真細致的觀看,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兩段拍攝到嫌疑人的畫麵,但是一幀一幀地看下來,卻沒有一個清晰的圖像能夠呈現出對方的麵部特征。
通過對那個人的步態特征進行分析,祁若南發現對方走路的姿勢像是一個女人。那個人的外表完全是一副男人的打扮(胸部也沒有明顯的突起),帶著口罩和帽子,非常具有迷惑性,加上他們要找的嫌疑人本該是一名男性,弄得祁若南對自己的判斷有點兒缺乏信心。
因為顧淞的眼睛很尖,祁若南讓他有空去辦公室,幫忙看看那段監控錄像。顧淞對這個信息非常感興趣,答應她明天一早就去。
酒足飯飽,回到招待所的房間,顧淞躺在床上立刻感覺到困意襲來。從案發那天開始到現在,他平均每天隻睡三個小時,而且睡眠質量都很差,加上這幾天持續高溫,毒辣的太陽幾乎能把人烤熟,他每天都覺得自己的頭疼得像是要爆炸。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輕輕晃動他的胳膊,他疲憊地睜開眼睛,看到夏時正一臉嚴肅地坐在他的旁邊,仿佛藏著什麼心事。
“喂,你怎麼剛一躺下就睡著了。”
“你有事兒嗎?”顧淞打了個哈欠,十分不悅地問道。
“你明天能不能……”夏時欲言又止,好像接下來要說的話很難啟齒。顧淞很少見到夏時這副糾結的模樣,忽然間覺得新鮮,連困意都消退了一大半。
他坐直了身子,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夏時,調侃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有事求我吧?”
夏時的表情有些難堪,可他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我明天想去D市的精神病康複中心看看歆蕾的情況,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啊?”顧淞驚訝地張了張嘴,沒想到夏時要跟他說的竟然是這件事。“幹嗎讓我陪你去?你又不是找不到路,自己開車過去不就行了。”
“我自己去不太好吧?”夏時麵露難色地說,“畢竟她的事隻有你知道,況且我也不確定她還記不記得我……”
顧淞認真思索了一下,覺得夏時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其實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很想見歆蕾一麵,想當麵對那個女孩兒說聲“對不起”,盡管他已經說過無數次,可他總覺得自己欠歆蕾的債一輩子都還不完。
也許他能做的,隻有盡自己的職責抓住那個變態凶手。沉默了片刻,顧淞下定決心地說道:“好吧,我現在跟喬隊請假。我們明天早點出發,爭取中午之前能趕回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