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警官,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對常老師不利的證據?否則你怎麼會……”小芸神情憂鬱地看著顧淞,多希望對方溫柔地衝她笑笑,然後安慰她說,“傻丫頭,你別擔心,我問這些隻是例行公事,你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顧淞的表情同樣陰沉而憂鬱。他無奈地搖搖頭說:“於佳楠在診所附近失去蹤跡是事實。雖然他有可能被賭場的人半路劫走了,但也有可能是在診所遭遇了不測。所以你再仔細想想,17號那天到底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聽到顧淞這樣說,小芸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警方破案有的時候就是從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信息中尋找到蛛絲馬跡。可惜時間過去得太久了,她沒有賀偉祺那種超乎常人的記憶能力,無法回憶起於佳楠出事當天的所有細節。
趁著小芸絞盡腦汁思考問題的時候,顧淞起身離開休息區,四下環顧著問道:“小芸,我能在診所裏隨便看看嗎?”
“當然。”小芸爽快地回答道,也跟著顧淞站了起來。
診所的麵積不算太大,大概有六十幾平方米,包括前廳、衛生間、谘詢室、辦公室以及一間儲藏室。
顧淞已經來過診所很多次,曾經還作為常老師的患者在這裏接受過心理治療,對這裏的環境非常熟悉。他走進左手邊那間溫馨舒適的谘詢室,快速掃視了一下房間裏的擺設,最後將目光落在書架旁邊的一扇白色木門上。
“那間儲藏室裏都放了些什麼東西?”顧淞轉頭問小芸。
“裏麵放了一些比較重要的文件資料,還有患者的檔案。”
“房間平時是上鎖的嗎?”
“是啊,常老師這個人做事非常謹慎,重要的東西他都會好好保管的。”
“你能打開房間,讓我看看裏麵的情況嗎?”
“可以。你等我去前台的抽屜拿個鑰匙。”
幾十米秒過後,小芸把鑰匙交給顧淞說:“鑰匙雖然放在我那裏保管,但我平時很少使用這間儲藏室。”
“17號那天你也沒進過這個房間吧?”
“沒有……”小芸說到這裏忽然想一件事來,“啊,對了,我記得5月中旬的時候,具體是哪天我說不準了,常老師讓我把儲藏室重新整理,清掃了一遍。”
“什麼?”顧淞的心“咯噔”了一下,感覺情況有點兒不妙了。“小芸,你好好想想,常老師讓你打掃儲藏室是17號之前還是之後的事情?”
“應該是……”小芸咬著嘴唇,凝神思索了片刻,十分確定地回答道,“是5月19號,常老師為你做催眠的前一天。”
“那就是案發之後。”顧淞在心裏想到,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儲藏室的門鎖。
這是一間五平米左右的房間,鋪著木紋地板,四周是漆成象牙白色的牆壁。房間的一側立著一麵高約兩米的金屬架子,上麵整整齊齊地堆放著書籍、紙箱、檔案盒等物品,角落裏還有幾件不常用的清掃工具。
雖然一切都隻是推測,但是看到這間被打掃得幹淨利落的儲藏室,顧淞的心還是涼了半截。如果於佳楠在5月17號早上來到了沐陽心理診所,如果常老師出於某種原因殺害了於佳楠。為了安全起見,他不可能在早上轉移屍體,肯定要把屍體藏在某處,比如這間儲藏室,待到天黑以後再將屍體進行轉移和處理。
劉陽認為常老師跟於佳楠沒有瓜葛,不存在殺人動機,那不過是表麵現象而已。實際上,常老師對小芸的照顧和疼愛,顧淞是看在眼裏的。出於對小芸的保護,常老師完全有可能跟於佳楠發生爭執,甚至導致激情殺人的惡果。
可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診所裏會留下犯罪證據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如果常老師是凶手,以他那種小心謹慎的性格,肯定早就把對他不利的痕跡全都清除幹淨了。如果他利用自己的車子轉移屍體,那麼車子也一定是經過了徹底的打掃,估計很難找到有價值的線索。
顧淞不敢把這些可怕的推測告訴小芸,但是小芸的心裏多少也猜中了幾分。
就在兩個人相對無言的時候,谘詢室外麵突然傳來了開門聲和腳步聲。
顧淞拉著小芸快速退出儲藏室,輕輕地關上房門,轉過身來看見常老師站在谘詢室的門口,驚訝地看著他們兩個,用一種不太友好的語氣責問道:“你們倆偷偷摸摸地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