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顧淞怔怔地看著夏時,過了好半天才疑惑地問道:“我已經被停職了,現在還能做什麼?”
“給F分局的劉陽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你能做什麼了?”
“啊,你是說……”經過夏時的提醒,顧淞恍然想起了於佳楠的案子。從六月十幾號開始,他就被連環槍擊案和賀偉祺的身世占據了全部精力,沒時間過問於佳楠的事情。半個多月過去了,也不知道那起案子進展如何,凶手是否已經落網。
盡管他還沒有從失去樊聰的悲痛情緒中走出來,但他知道夏時的話說得很有道理。即使傷心、難過、悔恨、自責,他也不能再繼續消沉下去了。
逝者已去,他們這些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履行自己的責任,繼續與犯罪分子作鬥爭。為了不辜負樊聰對他的信任,他必須盡快振作起來,盡量去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十幾分鍾過後,顧淞洗漱完畢,剃掉了胡茬,換上幹淨整潔的衣服,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
出了家門,兩個人就近找了個地方吃飯。等菜期間,顧淞急著向夏時打聽,“對了,田蕊的情況怎麼樣了?複查結果如何?”
夏時點了支煙,緩緩地吸了一口,疲憊的心情終於有所緩解。這幾天為了顧淞的事,他忙前忙後幾乎也沒怎麼休息。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心裏比任何人都擔心顧淞。“回來那天我就幫她辦理了住院手續。據主治醫生說,她的身體狀況不算太糟糕,建議先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另外,她的記憶力基本上恢複了,可以說是因禍得福。接下來就需要好好地靜養了。”
“田蕊沒有親人,等她出院以後,我想請個保姆在身邊照顧她,這樣一來我也能安心地工作了。”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剛好我家有個遠房親戚要來R市打工,以前在老家那邊做過保姆,人挺不錯的,性格也很友善。讓她來照顧田蕊,你絕對可以放心。”
“是嗎?那太好了。”顧淞欣慰地說道。“那費用方麵……”
夏時擺了擺手,讓顧淞打住這個話題。“錢的事情我幫你搞定,你就不用操心這些了。”
顧淞覺得很感動,但他了解夏時的脾氣,想了想還是把那些客氣話咽回到肚子裏,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沉默了片刻,顧淞又繼續問道:“賀偉祺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
“能瞞的能騙的,我都幫你們糊弄過去了。”夏時想起那件事就鬱悶,忍不住抱怨道,“媽的,你知道我這個人最不擅長撒謊了。這一次為了幫你們,我可是什麼都豁出去了。好在賀偉祺那孩子人小鬼大,口風也很嚴,愣說自己隻是閑著無聊,跟著你去川西旅遊,與這一次的事情沒有半點關係。”
“這麼說,夏局長他們還不知道人質交換的事情?”
“哪有什麼人質交換啊。”夏時吐了口煙,笑了笑說,“事情的起因是M小姐和沈航起了內訌,打算放掉人質跟沈航分道揚鑣。她主動聯係你,叫你過去接田蕊回家,並且出賣了沈航,再次逃跑。你覺得這個故事版本怎麼樣?”
“聽上去不錯啊。”顧淞衝夏時豎起了大拇指,揶揄地說道,“學壞容易、學好難,你現在也開始不按規矩辦事了。”
夏時無奈地聳了聳肩膀,“沒辦法,誰讓我跟你上了一條賊船呢。雖說我們成功擊斃了沈航,解決掉了一個超級大麻煩,但是平心而論,我們的做法確實不可取。所以該停職停職,該反省反省,這些處分我都認了。最重要的是,我能親手為夏金鈺報仇雪恨,就算被開除刑警隊我也無怨無悔。”
“開除倒不至於。我們好歹也算是立了一功,就當是將功補過吧。”顧淞看著他的新搭檔,半開玩笑地說,“希望從今天開始,我們倆能在一條賊船上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