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眼神中似有殺意閃過,賀偉祺徹底被顧淞的樣子嚇蒙了。就在今天下午,他還那麼信任,那麼喜歡麵前的這個大哥哥,甚至還想與其分享深藏在心中的秘密。可是此時,他覺得眼前的男人如此陌生,像是從身體分裂出來的另外一個人格,讓人惶恐不安,膽戰心驚。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賀偉祺死命地掙紮起來,眼睛裏含滿了恐懼和委屈的淚水,但是這眼淚已經無法再喚起顧淞的同情心。
“你先告訴我,她是誰?怎樣才能找到她?”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她……”賀偉祺把頭偏向一邊,不敢再凝視顧淞的眼睛。顧淞卻用另一隻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了回來,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在撒謊。”
“我沒有騙你。”賀偉祺大聲喊道,似乎急著要跟那個神秘女人撇清關係,“我真的不認識她。我們隻是偶然在學校附近的甜品店遇見,她請我吃東西,我們一起聊天,然後合拍了那張照片,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是去找她了。”
“你今天下午突然橫穿馬路,差點兒被公交車撞死,是不是在人群中發現了她?”
“我……”賀偉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顧淞說的沒錯,他確實一直在思念著那個女人,連做夢都想再見她一麵,但是這其中的原因,他自己都覺得非常荒唐。如果顧淞沒有像現在這樣粗暴地對待他,他也許會擇機說出心中的實話,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他已經無法再相信顧淞。
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和信任在這一刻徹底碎裂了。賀偉祺向來是個叛逆的孩子,盡管心中依然充滿恐懼,盡管他的身體還在止不住地發出顫抖,可他不能就這樣低頭認輸。
僵持了片刻,他竭力恢複往常那種冷靜的語氣,挑釁般地對顧淞說道:“我沒什麼能告訴你的,你也沒有權利質問我什麼。顧警官,你要再不放手,我可是會告你虐待兒童的。”
“隨你的便,我無所謂。”顧淞冷笑了一聲,完全沒把賀偉祺的警告放在心上。隻要能找到沈航和M小姐的下落,他真的是怎麼樣都無所謂了。哪怕是脫了身上的警服,哪怕下半輩子都要在監獄裏度過,他也不能再讓那個塗炭生靈的惡魔繼續逍遙法外。當初是他親手放走了沈航,現在也必須由他親自將沈航送進地獄。
屋裏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仿佛一場大戰即將爆發。隻是敵對雙方的實力相差懸殊,孰勝孰敗,一目了然。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走廊外忽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高跟鞋聲,顧淞一下子從失控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在他放手的一霎那,賀偉祺咬緊牙關,忍著腳踝的劇痛跑回自己的房間,“嘭”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顧淞呆呆地站在原地,如同經曆了一場不願讓人回想的噩夢。隨著門外擰動鑰匙的聲音,顧淞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一絲溫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