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姚江月尷尬地笑了笑,覺得自己問了一個傻問題。她還想刨根問底地打聽些什麼,顧淞卻衝她擺擺手說:“算了,既然他不想說,我也不想去逼問他。你知道,他最近的生活過得很不幸,我不想再給他製造更多的壓力了。”
“那你想好怎麼跟他母親交差了嗎?”
“有什麼好想的,實話實說吧。”顧淞一頭靠在後麵的牆壁上,露出一臉疲憊不堪的表情。盡管他嘴上說著不在意,但心裏仍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問題的答案。“哦,對了,關於賀偉祺是槍擊案幸存者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你對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姚江月嗔怪地說道,“我們之間共享的秘密難道還少嗎?”
“對不起,算我失言了。”顧淞忙做了個賠禮道歉的動作,隨後跟姚江月簡單介紹了一下涼山那邊的情況。作為前組織成員,姚江月跟這件事也算得上是密切相關。在平時的生活當中,顧淞時不時會跟姚江月和鍾昕保持聯絡,三人之間互通信息,共享情報,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鐵三角。
因為鍾昕經常不在R市,顧淞來醫院找姚江月的次數比較多,讓一些不知情的人誤以為他們倆在談戀愛。姚江月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是否對他有超越友誼的情感,顧淞並不清楚。但是對於他而言,無論未來變成什麼樣,他永遠都不可能跟自己的救命恩人搶女人。
正聊到抓捕計劃的關鍵之處,一名小護士推著輪椅從診室裏走了出來。賀偉祺茫然無助地坐在上麵,看起來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模樣。
“柳醫生。”姚江月起身迎了過去,問隨後走出來的一名男醫生,“這孩子的腳沒骨折吧?”
“沒事兒,剛拍了片子,骨頭沒問題。”男醫生安慰他們說,“隻是輕微的軟組織挫傷,回去以後多休息,少走路,堅持擦藥和按摩就行了。”
“柳醫生,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姚江月對男醫生報以感激的微笑,弄得後者竟有些不好意思。“都是一個醫院的同事,你跟我客氣什麼。對了,這位先生是孩子的家長嗎?”男醫生打量著顧淞,不太確定地問道。
顧淞想起之前去學校被張老師“訓話”的事兒,點點頭說:“是的,我是孩子的小舅。”
“那你過來一下,我跟你說幾點注意事項。雖說這孩子的傷不算嚴重,但是恢複不當還是留下一些問題的。”
十幾分鍾後,顧淞推著輪椅,跟姚江月並肩走在醫院的走廊上。賀偉祺已經從驚嚇和萎靡中緩過神來。他知道今天的禍完全是他自己闖出來的,他感謝顧淞的救命之恩還來不及,沒有理由讓別人替他背黑鍋。
思索了片刻,他認真地說道:“顧淞哥,你千萬別告訴我媽今天發生的事情。如果她問你,你就說這是我自己在路上亂跑,摔的。”
聽到這話,顧淞和姚江月麵麵相覷了一下。“這麼大的事兒,瞞著你媽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賀偉祺無奈地聳了下肩膀,用略顯老成的語氣對顧淞說道,“撒謊對於我們兩個來說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難道你希望她知道這件事,把我們兩個都臭罵一頓?甚至跑到你們單位找領導告狀?作為她的兒子,我說這話可能不太合適,但她有時候真的挺不講道理,也挺難纏的。你就當是再幫我一次,也幫你自己一次吧。”
“好吧,我聽你的。萬一東窗事發我們再想別的辦法。”顧淞半開玩笑地說道。
姚江月驚詫萬分地看著他們兩個,覺得這樣的對話實在不應該發生在一個10歲的孩子和一名警察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