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察人員沒有在案發現場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指紋和足跡,說明凶手有備而來,行事謹慎。案發現場處於R市的老城區,附近沒有監控探頭。除了小傑之外,警方再沒有找到第二名目擊者。但是凶手作案的時候戴了麵具,小傑的年齡太小,而且還是個啞巴,根本無法向警方描述出凶手的體貌特征。
目前的形勢對警方非常不利。
接下來,他們必須要確認兩名受害者生前經常帶孩子去乞討的地方,希望能從那些地方尋找到一些相關線索。同時,他們也要盡快查明兩個孩子的戶籍所在地,以及受害者購買乞討兒童的渠道。
擺在他們麵前的問題有兩個:
首先,他們要解決的不僅僅是一起性質惡劣的謀殺案,他們所麵對的凶手是一個目的明確,公然站在法律對立麵的殘酷殺手。如果他們不能及時製止這名凶手,那麼一旦找到符合特征的目標,凶手再次作案的可能性會非常大。
其次,通過這起謀殺案,警方推測R市可能存在著一個買賣兒童的犯罪團夥,雖然目前尚不清楚該團夥的規模以及團夥的作案模式,但是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一定要將這個團夥從黑暗中揪出來,以防有更多的孩子被人販子當成商品,用作金錢的交易。
會議持續了兩個多小時,所有人的臉上都布滿了愁容。他們鬱悶壓抑,不隻是因為案件難破,任務繁重,而是這其中涉及到了無辜的孩子。一想起小芳和小傑現在的樣子,想到兩個孩子未來的生活狀況,他們就忍不住在心底發出歎息。尤其是那些已經當了家長的人,設身處地地站在丟失孩子的父母的角度去想這件事情,更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兒,如同針紮一般的難受。
因為案情重大,夏局長親自坐鎮指揮,為手下的人部署了接下來的任務。喬升負責帶人追查犯罪團夥的相關信息,務必要找到兩個孩子的原籍,並且與當地警方做進一步的溝通。販賣人口一般都是跨省作案,涉及的犯罪嫌疑人眾多,人員分散。想要成功打擊這樣的犯罪團夥,必須由多方麵相互配合工作才行。
夏時主要負責“4?7凶殺案”的調查。盡管他是半個月前才調來刑警支隊的新成員,但因能力出眾,以前也立過一些功勞,對於他接手這個案子,在場的老隊員並沒有人提出反對的意見。
更重要的一點是,夏時是夏局長的兒子,誰都能看出局長這次是想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就算有人對這樣的安排心存不滿,也絕對不敢在這樣的場合下提出質疑。
散會後,一群人蜂擁走出會議室。夏局長衝夏時招了招手,後者立刻來到他的麵前問道:“還有其它的任務安排嗎?”
“事情是這樣的。”夏局長笑著對夏時解釋道,“你現在去R市第一人民醫院接一個同事出院。他上個月辦案的時候受了點兒工傷,雖然現在身體可能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拒絕參與破案。你接他出院的時候,順便把凶殺案的案情跟他詳細說明一下。接下來的這段時間,這起案子可就要靠你們了,你們務必要把這個目中無人的凶手給我緝拿歸案。”
夏時已經意識到父親說的人是誰了,不禁露出一臉不悅的表情說:“既然他的傷還沒好利索,我何必去醫院打擾人家休息呢?這樣做不太人道吧。”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夏局長似乎並不知道兒子跟那個人之間的種種過往,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刑警隊的人手不太夠,有幾個主力隊員被抽到省廳去幫忙破一個滅門仇殺的重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我隻能讓他提前回來上班了。”
“也就是說。我接下來要跟他做搭檔,一起辦案了?”夏時幾乎快要冷笑出來了。一想起那個人的臉,他就感到萬分的厭惡。要說深仇大恨,兩人之間倒也沒有,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好像永遠也沒辦法在一起相處。
來刑警支隊上班前,夏時不是沒想過自己會跟那個人再次見麵。但是成為搭檔,一起破案這種事兒,對他來說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麵對領導的安排,夏時也無話可說。他總不能把這些私人情緒帶到工作當中,讓別人覺得他是個非常孩子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