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除夕夜(1 / 2)

吃完午飯,喬升手頭上還有些任務沒完成,一個人先回刑警隊去工作了。他給幾個年輕人放了假,讓他們回家好好陪家人過個年,休息幾天再開始著手調查凶手X的事情。

幾個人裏麵屬樊聰的工作最為辛苦。為了在偌大的城市中尋找到犯罪嫌疑人尉遲良的下落,他已經在外麵連著折騰了好幾天,跑了上百間旅館和出租屋,睡眠時間嚴重不足。喬升走後沒多久,他就哈欠連天地嚷著要回家睡覺。

顧淞一心想要撮合樊聰跟若南,不僅僅是因為若南在辦公室裏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而是確實覺得這兩個人很適合在一起。仔細想想,樊聰這個人勤奮上進,踏實可靠,身高長相也比較符合女孩子選老公的標準。對於若南這種單純善良的女孩子來說,跟樊聰在一起顯然比跟自己在一起要靠譜得多。

見樊聰急著要走,顧淞輕輕推了一下還在旁邊專心吃東西的若南,衝她眨了眨眼睛說:“你也趕緊回家休息吧,正好讓樊聰送送你。”

“好啊,那就一起走吧,剛好我也順路。”樊聰並不知道“表白”那回事兒,二話不說就欣然答應了,隨即就開始用手機導航定位祁若南家的地址。

祁若南舉著筷子愣了片刻,反應了一會兒才用埋怨的眼神看著顧淞,心裏不禁嘀咕道:人家還沒吃完飯呢,誰要你多管閑事啊。

“行啦,你快走吧。”顧淞並不理會若南的尷尬,隻是動作麻利地搶過她手裏的筷子,壞笑著催促她說,“多好的機會啊,別白白浪費了。”說完又對樊聰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人都走了以後,餐桌旁就隻剩下顧淞跟鍾昕兩個人了。直到這時,顧淞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誒”了一聲說:“不對啊,這頓飯不是說好了喬隊請客嗎?他剛才走的時候好像沒給錢啊!”

“是嗎,那就沒辦法了。”鍾昕聳了下肩膀,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起身對顧淞說道,“我先去外麵等了,你結完帳過來找我。”

“等等,為什麼是我去結賬?”

“廢話,你見哪個保鏢陪人吃完飯還要去買單的?”

“可是,我今早出門的時候忘帶錢包了啊!”

“你說的是這個嗎?”鍾昕笑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皮夾子,扔給顧淞,指了指不遠處的收銀台說,“這下你總該沒有借口了吧。”

除夕當晚,鍾昕讓顧淞寫了份保證書,特別批準他回家陪母親過年。為了以防萬一,鍾昕把話跟顧淞說得非常清楚,一旦再發生上次那種突然失蹤的狀況,無論有什麼樣的理由,等待他的將會是非常嚴厲的懲罰。

顧淞當然知道這個懲罰意味著什麼。比起身體上的折磨,他更害怕被人關進醫院,限製人身自由。所以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即便是凶手打電話給他,向他挑釁,他也不會擅作主張,私自行動了。

少了顧淞那個拖油瓶,鍾昕難得有了一點自己的業餘時間。自從加入了組織,被卷入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給自己放過假了。忽然間閑暇下來,他反倒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

送顧淞回家以後,他漫無目的地開著車在街上閑逛。夜幕降臨,大街小巷紛紛亮起璀璨的燈火,街邊的店鋪和路邊的樹木有華麗的彩燈和喜慶的紅燈籠作裝飾,門窗上貼著對聯和福字,到處呈現出一片歡樂祥和的節日氛圍。人們提著大包小裹的東西,趕回家跟親人們團聚,臉上洋溢著幸福和喜悅的笑容。

看到這樣的場景,鍾昕不禁有些羨慕他們的生活。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裏,大多數人都會選擇跟家人呆在一起,即使不能陪在家人的身邊,至少他們還可以打電話彼此問候。可他卻連個能問候的人都沒有了。

從十三歲那年開始,他身邊唯一的親人就是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孫教授。如果沒有孫教授的資助和教誨,他不敢想象現在的自己會是什麼樣子。他曾經發誓,長大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孫教授的恩情,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那個慈祥善良的老人就被人無情地奪去了寶貴的生命。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在”,鍾昕非常能夠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然而事到如今,後悔和惋惜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唯一能替孫教授做的,就是找到組織的下落,將那個打著科學旗號的犯罪團夥一網打盡。

他想起了顧淞提到的另一組坐標,那也許是組織撤離地下監獄以後的藏身地點。那裏會是什麼樣子?會是另一座隱藏於深山老林中的地獄之城嗎?他們還在那裏繼續進行著淪喪道德的罪惡實驗嗎?

自從那天晚上過後,顧淞再也沒有跟他說起坐標的事情。他怕顧淞回憶起秦宇被人殺死的場景,精神受刺激,也沒敢多問,但在內心深處,他比任何人都急於得到答案。